“伯威,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皱著眉。
“用你那该死的脑袋想一想!还会有谁?是你母亲千里迢迢从美国飞到台湾来,用一笔钱打发子嫣,为了让子律顺利进行手术,子嫣只好妥协跟你离婚。三百万,多廉价啊!你们两个爱惨对方的笨蛋!”
怎么会这样?雷崇熙震惊得不知所措。
“所以,你还有脸跟我说,你没有勇气追上去吗?”阎伯威忿忿不平的瞪著好友。
雷崇熙愧疚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就算家人再反对,总有一天还是会慢慢接纳子嫣的,没想到,母亲竟然用这种方式来逼子嫣离开!
“该死,阎伯威,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她爱上别人……”
“那时候你有给我机会告诉你吗?当我从子律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急著找寻你的下落,为的就是把真相告诉你,可是你却只顾著自己逃开,连跟我这个老朋友联系都没有,光是打电话到你美国的家,就不知道被挂了几百次电话,我找谁去说?跟鬼说吗?”阎伯威越说越气,“子嫣最好有那个别人可以去爱啦!”
该死的男人,为了个女孩子,连兄弟朋友都不要了。
雷崇熙懊恼的撑住获知真相后狼狈的自己。他真该死,那时满脑子都是事务所就要垮了,完全忽略了子嫣可能发出的求救讯息,如果当时他再细心一点,他们不会多走这一遭。
他抓起酒杯,想要多喝几口,藉以平静此刻的震惊,阎伯威一手抢下他的杯子。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啊?他们姊弟俩目前住在我那摇摇欲坠的老家,地址你最好该死的没忘。那里空间很大,三个人住应该绰绰有余,不要怪我没有跟你说,那附近治安不太好,上个月对面的三楼才被闯了空门,一家子全被歹徒绑在房间里动弹不得,饿得快要死掉才被人发现。想到他们姊弟待在那里,啧啧,也真是危险……”阎伯威穿上外套,“这个周末我不会在台湾,你好自为之。”临走前,他拍拍雷崇熙的肩膀。
因为雷崇熙的突然出现,孙子嫣被折腾得一夜无法成眠,好不容易在晨曦将至时分,老天怜悯的还给她宝贵的睡眠。
她不安的睡去,梦里出现开心的画面,她就扯动嘴角;出现不堪的心碎往事,她就颦紧双眉,即便给了睡眠,老天还是不忘在梦里折磨她一番。
她是那么的累,那么的脆弱,那么迫切的渴望睡眠,以至于门外的人快要把电铃按穿了,也依然唤不醒睡梦中的她。
“姊姊,姊姊──”已经九岁的孙子律,穿著睡衣站在床边,像个小大人的轻推著赖床不起的孙子嫣,“有人按电铃了,姊姊──”
“唔……”不愿醒来的她含混应声,接著别过脸去,选择把自己深深埋进柔软的被窝里。
“姊姊,有人按电铃,我们家的电铃一直在响!再不去开门,电铃就要被按坏了。”孙子律不死心的又喊。
“嗯,那你就自己去开门……”孙子嫣语无伦次的回答。
啥,自己去开门?站在床边的孙子律愣住。
从小姊姊就告诫过他,不管是谁按电铃都不可以随便开门,一定要等她亲自去应门才行。
尤其上个月,对面公寓才发生闯空门事件,那时姊姊还特别叮咛他不下百次,怎么今天却反常的让他自己去开门?
孙子律一整个无法理解姊姊的怪异行为,搔搔头,迳自走向玄关。
自己开门就自己开门,反正大白天的,坏人都回家睡觉了,除了伯威哥哥跟定海哥哥,也不会有其他人来。
他拉开门闩推开第一扇门,接著经过窄小的花圃来到大门口,从屋内连解三道锁后往外推开铁门──
有著惊人身高的陌生男子大剌剌的杵在门口。
孙子律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仰著头,他小心翼翼询问眼前的男人。
雷崇熙低头看向面前的小家伙。唔,是长高不少,不过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可是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他蹲下身子,顺利的跟孙子律的目光产生三年来的第一次交会。
“小律,我回来了。”
小律?这个男人喊他小律……
孙子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久久发不出声音。
他揉揉眼睛,要自己看清楚一点,直到面前的男人扯开笑容,他才一古脑的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