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样?”迳直打断周祁的话,被推开身又凑上去,一副死皮赖脸的架势:“你承诺的带朕回娘家,撇下朕算怎么个事?”
瞧人实在不愿,好声气的商量:“过去露个面就走,不花多少时候?”
僵持间卢贵妃又过来,说是专程为周祁备了好戏,极热情要请他去瞧瞧。
周祁倒不知与她几时有这般要好的关系,正想回绝,却遭昏君答应下来,再被两人轮番的劝,气不过也架不住,只得无奈到场。
其余妃嫔早早等着,望几人到先见过君王,轮到周祁与卢贵妃,皆顿了口,不知先请哪个的安。
君主在前,卢贵妃表现得颇为大量:“愣着做什么,还不见过贵君。”说罢即又望向君王,装得几分后知后觉失了言的心怯:“臣妾逾矩,还请皇上责罚。”
“无妨。”褚君陵意味深长脾她一眼:“爱妃主掌宫事,自是有权替朕做主。”
卢贵妃未听出言外话,心头只得意。
无视一众妃嫔嫉妒的目光,察觉周祁也瞧向自己,当他也是如此,避开君王视线回望过去,眼中轻蔑,出口话却不是:“贵君到底是男子,不便与臣妾们共处一处,不妨就挨着皇上坐?”
“如此也好。”
褚君陵巴不得,虽不知卢贵妃作什么恶,但想着有自己在场,外人明着阴着都算计不到周祁身上,也就不考虑多。
表过同意去拉周祁,伸手拉了个空:“怎么了?”
卢贵妃见此毫不嫌事大:“贵君是对本宫的安排有哪里不满意?”
只差明着说周祁是不满皇帝。
“贵君想坐别处也可,只是…”为难看向君王,见褚君陵真似不虞,忍着喜作自责状:“此事确是臣妾欠妥,只想着皇上宠爱贵君,可稍罔顾礼法”
与君主共座原是皇后才有的殊荣,周祁这身份不伦不类,顶破天就是与卢贵妃平级,何况凤印在卢贵妃手中,便是破例,配坐到君王身边的也该是卢贵妃。
贵妃贯又小气,此番甘心将位置让与周祁,暂不知是安的哪般心思,却成功将一众妃嫔心中妒火转嫁到周祁头上:“是本宫的错,贵君莫要多心才好。”
周祁但不接招:“礼法不可乱,臣去该去之处。”
让周一搬把椅子过来,既不与一干妃嫔打堆,也恪守着君臣该有的距离,瞧褚君陵摆个臭脸,气他合着卢贵妃算计自己来参宴的事,沉色不理会。
“皇上。”卢贵妃目的达到,望君王还想将周祁往座上拉,赶着盈盈一拜:“臣妾为皇上备了支舞,请皇上赏鉴。”
紧就示意乐师奏乐。
一舞至中,却看君王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用作情趣的丝帛抛去也不见接,约莫嫌丢了脸,不等曲终便停了身,羞愤瞪向被褚君陵满心满眼瞧着的周祁,一口素齿咬碎。
褚君陵露过脸,算着时候差不多喊过周祁要走,被卢贵妃恨恨拦住,说是专给周祁备的戏目还没上,来都来了,要他看完再离开。
“耽搁不到多长时间,这出戏花费本宫许多心力,错过了就可惜。”
周祁被硬拦着,瞧卢贵妃面目阴鸷非要将他留下,与她对视片刻,将欲动怒的褚君陵按耐住,返身又坐回去:“那便瞧瞧。”
戏从开始,几个太监打扮的人推着个布盖着的铁笼上场,由笼框中牵出根锁链,握在前头那人手中,几句对话过后,阔布掀开,里头跪卧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躯体鞭痕遍布,口遭铁枷紧紧钳着…
“放肆!”褚君陵怒得叫停,一脚掀翻近前的桌子,觥筹碗碟碎落满地,吃食混着汤水滚到几个唱戏的脚边,直将几人吓破了魂:“皇上饶命!”
“来人、”
“皇上。”周祁倒是平静,闻褚君陵要将几人处死,还好心帮着说了句情:“这些人亦是奉命行事,不关他们的事。”
褚君陵更讪讪。
一是瞧不穿周祁当下情绪,再是因他半迫着对方来这宴事才引发的这出闹剧,心慌得没个底,又听其不让自个发作,压着火揽人到身前:“怪朕、”
却见周祁漠然退开,心登时发沉:“祁儿?”
周祁确实有气。
被人演着往事羞辱,越瞧昏君心虚愧疚,越忍不住心头难堪。
偏偏脑让理智占着,没法儿当众与褚君陵闹得没脸,只能离远些不理他,转向卢贵妃那儿:“这便是娘娘为臣准备的好戏?”
“我、”
卢贵妃也有些被吓到,观君王暴怒到随时像要杀人,嘴迟迟不敢开,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不甘人前落了气势惹宫里人看笑话,面子架着,硬着头皮同周祁道:“本宫是看贵君一路不易,方想着改出戏给各宫姐妹们作作勉,学学贵君是如何登上高位,如何讨得皇上欢心,来日也好更尽心侍奉皇上。“
话落周祁神色不变,反衬得自己沉不住气,卢贵妃难堪使得,不顾君王也在,口吐更为辱人的话,就听君王怒斥一声,一记耳光朝自己挥来。
下意识偏头,半晌不觉得痛,睁眼就见君王掌心离自己脸仅一指远,被周祁拦着才没落下,满是不置信:“皇上要打臣妾?!”
“娘娘想讨教臣如何蛊惑的圣心,便请娘娘好生学学。”质问没得君王回复,周祁先捡过话,瞧卢贵妃脸色受伤,心更碎了一地,拽下褚君陵举着的手,轻掐他手腕暗示人冷静:“省得再如今日这般,惹皇上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