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笑,这宫里何事能瞒过皇上?”
事已传进君王耳朵,她来殿中也有半晌,却没见得周祁身影,不敢明着找人,亦不知君王遇刺之事,听德观这话误当有深意,心急得揪起:“周公子可有受皇上责怪?”
德观从昨日就觉着静妃对周祁态度古怪,瞧周祁眼神也不对劲儿,今个也是,不确信君王是否知情就赶来告罪,满口不离周祁,就差没把心疼挂在脸上。
哪还看不出门道:“皇上恩宠公子,前朝后宫谁人不知,娘娘多虑了。”
静妃还是担心:“那本宫怎的不见皇上与公子?”
“公子皱皱眉头皇上都得心疼,哪会舍得发落。”看穿静妃心思,知她也是个心肠好的,难得心善警醒:“倒是娘娘,您身在后宫即是皇上的人,万事当以皇上为天,这不该起的心,还得趁早收了。”
奉劝静妃那不伦心思不是能见光的,莫到时候害人害己,平白连累某个:“宫规铁律,娘娘可要记清。”
静妃心一惊,霍然与德观相视,又极快的闪躲。
深藏着的秘密遭人挖出,脸色不住煞白,被小鸾轻喊声稍才冷静,装得糊涂撑起个笑:“公公这话费解,恕本宫不明白。”
第225章极其不乖顺
德观也笑,同样端得模棱:“娘娘聪慧。”
“臣妾不过是怕昨日无心之过枉害公子受责,并无他意,公公许是误会了。”
“静妃娘娘。”德观好言已尽,既是静妃执迷,也不费这怜悯心:“您待公子如何,老奴可什么都没说。”
静妃僵在原地,惊惶无措都有:“臣妾、”
“娘娘与老奴解释个什么,养心殿不是久待的地方,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就当真不好说了。”
恭道声“请回”,见静妃脸红一阵白一阵,踯躅迈不开脚,望其私心有所松动,念她还算知轻重,再多句嘴:“情不对意往往是会害死人的,您不惧,总该为心中人着着想。”
隐晦提道‘宫刑’,让静妃回去好生想想,便是心头再放不下,要藏便藏好些,宫里人没哪个是瞎子,圣上更不会是。
“臣妾受教,多谢公公告诫。”福身告退,转头却见周祁回来,心酸挣扎,终因德观那一席话不宁离开,未敢与其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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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
“您昏迷这几日,公子也不肯泡药浴,老奴但拿他那俩奴才说事,公子就以命相胁,老奴实在拿他没辙。”
君王一醒,德观就急嘴告周祁的状,事无巨细,诉苦没君王看着,周祁可谓任性妄为,极其不乖顺!
褚君陵伤处大半都没好,稍换坐姿就痛得冒冷汗,缓过气命奴才再取个枕头垫到腰后,瞧德观一脸义愤填膺,也知他这几日操够了心:“传他过来。”
“嗻!”德观想是周祁终于有人治,笑掩不住,一路小跑到正殿:“皇上命老奴请公子去偏殿。”
周祁放下话本,就见德观笑得不安好意,连声催促自己动身:“公公今日有喜事?”
“可不是嚒。”德观笑意更浓:“公子快些随老奴走过去,莫让皇上等急。”
被半推半行带到偏殿,等见君王,周祁可算晓得那老奴才在乐呵个什么。
褚君陵轻抬眼皮,将房中奴才尽喊出去,待殿门合上,似笑非笑瞧向周祁:“听德观说,朕昏迷这几日,祁儿极其不乖顺。”
咬重‘极其’二字,问周祁可有异议。
“…”周祁略心虚,却有更为担忧之事,撩衣摆向君王跪下:“奴知错。”
被问及想自己那俩奴才跪多久时辰,仍不见起身,就听君王不明喜怒道:“几日没管着你,胆量果真是见长得快。”
“奴有事求问皇上。”
褚君陵吐息起伏净不敢太大,懒为点小事与这混账动气,闻周祁执拗要跪,也就成全他:“离这么远做什么,要跪便跪近些。”
等人跪到床边,手轻拍拍床铺:“朕伤重落了耳鸣的毛病,隔得太远听不清话。”
周祁望他一眼,再瞥瞥自己与床榻仅一根手指的距离,懵听君王嫌远,轻蹙蹙眉:“皇上要奴跪去床底?”
作势将高度丈量一番,稍有懊色:“空隙过窄,奴爬不进去。”
褚君陵:“……”
“滚上榻来。”
道是榻软,周祁跪久点膝盖也不会青,观他犹悒不动,冷哼一声:“再不上来,你那问题也不必问了。”紧就见人爬上榻,鹌鹑似的跪在床角,登觉好笑,一笑又扯得各处伤势接连的痛:“……”
周祁跪缩垂首,余光瞟到君王捂腹吃痛,下意识要扶,遭其发觉紧缩回手,撞上君王满眼戏谑:“不是任性嚒?到朕跟前倒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