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是顾上儿子了,方才硬骨头的时候可没想过周祁要受牵连。‘
若非念在周祁份上,褚君陵真想一脚踹死这老犟驴。
扬声传德观进殿,轻将怀中人推给他:“带公子出去。”
念着周未不能杀,给些教训总是能的,本意小惩大戒,今日这事就算揭过,被周祁误会君王要置周未于死地,趁德观不备挣开束缚,一举夺过禁卫利剑横在颈间。
先前指骨遭君王碾断,腕口经脉亦被废过,手无力托住剑柄重量,颤颤巍巍拿不稳,晃抖将脖颈割破道口子,从里渗血来,吓得周未和褚君陵齐齐一身冷汗,心提到嗓子眼儿。
“求皇上饶过家父。”
褚君陵只感头疼,短短半个时辰,自己让这父子俩威胁了两次,这皇帝当的可窝囊。
思及此不由气闷:“手莫抖,你先把剑放下。”
口气没把握好带了压慑,周祁手一颤,剑又往肉里陷了点。
“……”
周祁也不道别的,颠来倒去都是这话,显然癔症又发作,闹得褚君陵窝肚子火又发作不得,来回踱步烦躁更甚,一拳砸上屏风:“都滚出去!”
德观哆嗦上前,被褚君陵侧目一扫:“你也给朕滚。”
“嗻。”
…
只留三人在殿中。
“求皇上、”
“住口!”禁卫尽撵到外头,殿外暗卫也尽撤了,还要如何放过?不成要他八抬大轿抬周未回府?
“朕不怪罪你父亲,你且听话些,把剑给朕。”
早知事态发展至此,就不该让这老混账见着人。
气悔朝周未使使眼色,这会两人目的相同,眼下倒是和气。
双双安抚周祁将剑扔下,等从他手中取出,褚君陵当即开窗扔得远远的,后怕再让人掏着。
任由周未搀人起身,找看伤药不剩多少,又把方才滚出殿的德观叫进屋:“去找贾钦再拿些金疮药来,顺道喊个人去传膳。”
将剩下点药抹到周祁脖子上,气不过瞪他一眼:“再敢拿剑往身上搁,朕便日日把你这双手绑着。”
周祁看看周未,怕君王反悔,小心同他道:“奴就待在宫里,不回府上,皇上莫为难爹爹。”
“不是不准你回去。”褚君陵这会儿得了冷静,多余撇眼周未,替周祁捋了捋凌散地头发:“你伤势未好,路上磕着碰着可不值当,且过个把月,伤好朕再陪你回去?”
周祁眨眨眼,意识还处于茫恍状态,朝着褚君陵喊了声“爹爹”。
褚君陵:“……”
此事就算揭过。
周未弑君不成,被留下来用膳。
亦知无法带走周祁,席间对褚君陵照样没好脸色,褚君陵更连眼神都懒得给,接过奴才递来的粥,闻贾钦道这两日能少沾点荤,添勺肉沫到粥里拌匀,见周祁眸子混沌,癔症还未消尽,尝过温度要亲手喂,周祁眼盯向碗中,思索有一会,张嘴就问:“皇上罚奴吃肉碎嚒。”
“……”
人不清醒记性还挺好。
让这模样逗乐,凑过去吻吻周祁额头,很快又笑不出来。
周祁问他:“皇上待会吃奴的肉嚒。”
周未老脸一燥,恶狠狠瞪向褚君陵,恨不能将他孽根给掰了。
褚君陵:“……”
周祁这会话倒是多。
“皇上拿鞭子吃,还是拿旁的。”
“奴不喜欢鞭子,也不喜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