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对此是不是真的无所谓,你不知道,但你为了他愤怒,也为他感到哀伤。
五条悟面对宿傩赢面究竟如何,你也不知道,但你无条件相信他,你会想办法提高他的胜率,倘若最后真的战败,你只会比他更早一步离开。
也许你并不够了解他,也许你是在多管闲事,也许他本人不介意也不在意外界的想法。
但你无比的介意,你替他而在意,你憎恨他们对五条悟的态度。
这群人胆敢真的那么做,你一定会让他们比你更早看到天国的阶梯。
"小洄。"在你拖着乙骨忧太离开的时候,追出来的家入硝子叫住了你。
你看着她的眼神无比冰冷,五条悟在医院里出于对她的信任,才向你点头让你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可这个被他赋予信任的人,却参与到了这样的计划里。
家入硝子与你对视一会儿后,扭头避开了你的视线,语气中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请求,征询着你的意见:"能单独聊聊吗?"
你看了一眼乙骨忧太,让他先去虎杖那里等你后,和家入硝子一起走上了另一片空荡的天台。
你大概是认识她的,在医院见到的那一面,你就这样觉得。但对方当时并没有与你叙旧的打算,于是你也收起了这份好奇。
在她叫出你的名字后,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台的凉风从你们中间呼啸而过,刮起了家入硝子的长发,露出她浓重的黑眼圈和无比疲惫的脸色。
"小洄应该不知道吧,我最后顺利考过了医师执照哦。如果小洄还记得的话,应该会开心的祝贺我吧。"这么说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淡淡的笑意。
你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却莫名感到一丝难过。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能对同一个人同一时间,因她愤怒,也因她难过。
"以前觉得当医生是件了不起的事,我不像那两个人,也不像小洄和冥冥学姐,拥有那样既能毁灭又能守护的力量。我只能做个后勤人员,那些危险的任务也不会让我充当一线,听起来,救死扶伤,好像也不错。"说完这些后,她略带嘲讽地轻嗤了一声:"现在想来,呵,医生。"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骂的你已经骂了,在愤怒之下你无法安慰对方,只能沉默当着她的听众。
"介意我抽根烟吗?"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摇了摇咨询你的意见。
你下意识地想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却也没有开口,默许了她的动作。
"其实本来是不该说这些的,但是今天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香烟的味道在你们面前弥漫,硝子淡淡吐了一口气,"死人见多了,解剖手术成为一种习惯,人就开始变得麻木,医生这个职业好像也变成了一种对我的诅咒。救死扶伤啊,面对真正的死亡,我又能做些什么?"
可能觉得有些好笑,她稍微摇了摇头,又吸了一口手中的女士香烟后说:"在生死的界限上,人总是无力的。"
你对她的愤怒慢慢熄灭,好像读懂了她想要表达些什么。
她不反对这样的计划,是因为她无力改变。
她完善计划的细节,因为那是她的职业。
你理解了她,却不能原谅。
当人被裹挟着失去自己的私心,当人因无力改变就随波逐流,当生活变成一种行尸走肉的形式。
那么,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但是,你应该反对的,他不是别人,是你认识多年的朋友。"你难过地看向她。
十二年,你记得这个数字。
家入硝子认识你,所以他们相识的时间,只会比十二年更长。
在时间的长河中,你不知道人是否会彻底改变。
过去的五条悟,和现在的五条悟,大约有了不小的变化。
过去的家入硝子,和现在的家入硝子,也应该有了很大的区别。
可你还是天真的希望,友谊这样的感情,不会随着时间就褪去颜色。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会儿后,很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并非不在乎五条。但是,算了。帮我和他说声对不起吧。"
"为什么不能当面告诉他呢?"你观察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都喜欢传话。
家入硝子缓缓把烟放下,看着你十年如一日的面庞,那些青葱的回忆仿佛又在眼前展现。
手机铃声滴滴嗒嗒响起,她把烟丢进垃圾桶,朝你挥手作别,语气中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对着他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