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球贱兮兮地朝他笑了笑,露出了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段顺张嘴,刚要解释,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鸣笛。温公馆每天都会进出很多的车,运食材,运艺术摆件,运酒……他的车斜停在靠大门的马路一侧,而小球站的位置比较靠马路中间,是个视野死角,段顺不知道那车会停在他身后,还是要从他旁边过,要是开过来,说不定就会撞到小球,他的神经一绷,几乎是立马扑到副驾驶上,把还在回头看是谁在鸣笛的小球一把捞上了车。小球惊恐地抓住他的衣领,大喊一声:“爸爸!”段顺额头上青筋都绷出来了,沉着地安抚:“哎,别怕,爸在呢!”“好勒啊,我快不能呼吸了……”幸而是虚惊一场,那车并没有开过来。段顺松开了小球,把孩子放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然后左右摸了摸小球稚嫩的脸,确认完他儿子还跟刚才一样英俊可爱,嘘口气,放松身体坐了回去。屁股刚挨到椅面,他突然发现,世界很和平,但他摊上了事儿。他的体内塞着一根卫生棉条,不知道是棉条露在外面的短绳被他压在了大腿下,还是别的什么因素,总之,因为过大的动作,那坨小小的棉花现在被硬生生地拽了出来,而且,就在他坐回去的那一秒,一股热流,泄洪似的,也冒了出来。夏天的裤子,即使是长裤也做得很薄,他能感觉到,内裤已经被浸湿了,恐怕再多个几秒钟,外裤也就保不住了。“宝宝,把车门关上,咱们进屋去……”故作镇定,他开始发动车子。小球听话地关上了门,可祸不单行,后面那辆车,突然开到了他旁边,又鸣两声笛。段顺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副驾驶的窗户正对着劳斯莱斯后座的位置。不是这么寸吧,他在心里这么想,劳斯莱斯的后窗缓缓放下,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一个人要占两条道儿!”是温励驰,“鸣笛了还不让开!”段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好多天不见了,他很想念的人,对他说的结束了易感期的alpha不再需要在公共场合佩戴止咬器,从段顺的视角,小球婴儿肥的脸庞,和另一辆车里头alpha冷俊的侧脸,完美的框在了一个画面里。肖似的凤眼,多情的上翘唇线,段顺被震撼住,心里冒出一种很匪夷所思的感动,血缘真的很奇妙,五官如此相似的一对兄弟,成熟和稚嫩的界限却能这样分明,分庭抗礼成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温励驰的表情十足不耐烦,但段顺第一次没被吓到,他已经不太记得清温励驰幼年的模样了,那时候他也很小,他们也并没有留下太多照片,可他觉得应该和小球差不了很远,一想到凶巴巴的alpha,小时候和他爱撒娇的儿子长得差不离,他就怕不起来,忍不住还有点想笑,总觉得跟看另一个儿子似的。“还敢笑,”温励驰嫌恶地瞪他一眼,“赶紧开走,发什么愣!”被这么一吼,段顺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露出了笑容,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心里偷偷笑的呢,赶紧收住,“哦”了一声,老实巴交地往车库开去。路上,想起羞耻的湿裤子,他的脸后知后觉红起来。为了避免尴尬,他想赶在温励驰之前进屋,于是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劳斯莱斯被他甩在后面将近一百米,驶入大屋下面的巨大地下车库,路过几十辆被透明防尘罩罩住的名车,他一气呵成地倒车入库,然后熄火下车,绕到另一边把小球拎了下来。父子俩手牵手的开始往几十米外的电梯口跑,小球腿短跑不动,也不愿意跑,连连拍打他的手,喊着:“爸爸我不跑了,我跑不动……”“宝宝啊……”你这是要害你爸丢脸啊,段顺停下来,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看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温励驰和萌小龙下了车,他一狠心,干脆松开了小球的手,咬咬牙自己跑了:“算了,你跟你哥哥一起上来好吗。”温励驰远远地就听到段顺在喊什么,走近,却只看到一个往电梯口疯狂奔跑的背影,他皱了皱眉,慢慢走过去,跟上小球的脚步以后,居高临下地问:“他跑什么?”“不知道啊……”小球瘪着嘴说,脚步慢吞吞的,也不看路,垂头丧气地在胸前的书包里摸着什么,温励驰看了眼,觉得不太安全,但心想,平地应该也摔不着,就没提醒。谁知道下一秒小球就左脚绊右脚,身体一歪往地上扑去。萌小龙在几步之外惊呼了一声“妈呀”,虽然赶不上,但马上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