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掌心,那里长出了一颗种子,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她用这只手拍了拍少女的背,以示安慰。
掌心的树苗似是闻到了什么好吃的,疯狂地涌进了少女的身体里,少女面上还挂着笑,毫无所觉。
哄完女儿后,颜夭灼转身离去,一众婆子丫鬟又涌了进去,房内再次响起一片欢声笑语。
颜夭灼去了叶家祠堂,她点了三炷香,将其插在香炉里,然后虔诚下拜。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香看,也不知是在等什么,就见香一截一截地化成灰烬。
待香全部燃尽之时,西院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听到这声音,颜夭灼的面上露出了一抹宽心的笑容。
“夫人!不好了!”
一个婆子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平日的规矩礼教全都丢了。
颜夭灼头都未转,只是双手合十的看着列祖列宗的排位,淡淡道:“何事?”
“小姐她……她没了!”
婆子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音。
闻言,颜夭灼起身冷冷地看向那脸色煞白一片的婆子:“胡说什么!”
“扑通”一声,婆子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好像很害怕颜夭灼一样,她浑身都在战栗。
“小姐方才换好衣裳之后,丫鬟们正为她梳妆打扮,就见小姐她……几息之间化作了木人,然后轰然倒地,再没了气息。”
“什么?”颜夭灼一下子重新跌倒在地上的蒲团之上,腮边滑下一滴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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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苏棂玉震惊得后退了两步。
叶凝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头皮都在发麻,战栗道:“我竟忘了,叶家女的祖宗就是从她亲女这一代开始的,她自然知道此事,我怎么蠢到求人求到了她身上?!”
“可是为何要如此做?虎毒尚不食子,就算我们只是后人,可第一个验咒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女啊!”
离槐仿佛见多了这种事:“昔有妃嫔为争宠而谋杀亲子,利益面前,亲人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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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上坐着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眉眼间仍可见年轻之时的风流倜傥,看着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彼时他正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钓着鱼。
远远的便瞧见了湖对岸走来了一年轻妇人,妇人巧笑倩兮,看着他时眉目温和,只是模样竟如桃李年华的女子,她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
“今日可曾吊着几条鱼?”她声音婉转动人。
见是她,叶溪舟打起了几分精神,似是无意地掩去了鬓边生的一丝白发,笑道:“四条,再钓一条,我们夫妻二人和三个儿子就能一人分一条了。”
颜夭灼嗔他一眼:“我哪吃得下一整条鱼。”
“那可不,你一人吃下五条都能够的。”叶溪舟也生了几分玩闹心思。
可颜夭灼心思敏锐,将桃花酥状似无意地扔在一旁石桌上,然后亲昵地倚在他旁边坐下,促狭一笑:“怕都是小鱼仔吧?”
叶溪舟嘿嘿一声,想将鱼篓子悄悄挪远了些。
颜夭灼察觉他的小动作,抓住了鱼篓的边缘,撒娇般对他道:“我还不能看了吗?”
“好好好,你看。”叶溪舟惯来是对她有求必应,将鱼篓拿至她面前。
颜夭灼一看,里面果真是四条小鱼仔,低垂的眉眼里带上了几分嘲讽之意。
“这鱼怕是都被我吓跑了,哎呀,别人还约了我打叶子牌,我得赶紧去了。”
话毕,颜夭灼提起裙摆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