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扶额,虽不知他们二人为何要如此,但绕这么一大圈确实让周茹有些头疼。
思绪回来后,周茹的目光再次扫向桌上的纸条,揣摩其背后的寒意,她能知道第二张定是想说明齐渊才是破案的关键。
至于“玉叶”与“宁州”,周茹实在想不通其背后究竟想告诉她什么。
百感交集,周茹决心出门散散心,忽而发现抱着柴的下人,便要了几根木棍,去往后院练武。
今日无晴,乌云密布,寒风簌簌,周茹挥棍于后院,想来用剑确实容易吓到别人,这棍子便是最好的武器。
挥臂有力,落棍迅速,抬手间,便是一整套完整的招式。
此招名为惩恶,是顾钦自创的招式,虽是入门,但极其需要力道,若是少了一些力气,便学不成完整的招式。
光是学这一套,周茹便挑了大半月的水,起先还只能挑小半桶,此后便是两大桶也不在话下,想来顾钦也是见周茹有恒心,不仅传授了一整套惩恶,还传授了不少招式。
练剑时,曾有一些师兄嫌她身为女子,怎可能如男子般成为习武之人。
每每听到这些话,顾钦都会说:“谁说女子不可习武?有些女子不愿习武,是有其他追求,而你们师妹愿意习武,便是在追求她心之所向。”
周茹放下木棍,望向她来时的方向,好想回到那座山。她拿出袖中的枣子,想起那日师娘谢颜来山上,曾给她拿了山下好吃的蜜枣。
那枣子太甜,周茹一生都忘不了。
她只匆匆见谢颜几面,因为师娘是乡间大夫,专门救无钱治病的穷苦之人,不收分毫,任劳任怨,只为悬壶济世。
到头来,周茹怒上心头,这么好的一家人,却要不日问斩,尚无铁证,只有两三人的谗言和一封无由头的假信。
她挥棍,想要甩去心里所有的苦恼。
忽而,周茹想起今日青玉的冷箭,再望向手上的木棍,便瞬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于是便随意坐在后院,把手里的木棍捣鼓了好几个时辰。
陆祈回来之时,屋里四处都寻不到周茹,心底发慌,转身询问府内下人,问了许多人才知周茹在后院。
匆匆赶去,只见周茹目不转睛地弄着手上的东西,低声唤了好几次都没听见,陆祈只好走近,还是不明白周茹究竟在做什么。
“阿茹,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茹闻声抬头,见陆祈已然回来,洋洋得意般举起手里的东西。
“白榆,这是我给你做的护身之物。此物不重却锋利,可置于袖中,随时都能用来防身。”周茹把手上的东西递到陆祈面前,似邀功般真诚凝望。
此物是周茹一点一点修剪而成,远看仅是木块所成,但近看其亦有锋利之处,至少这些时日还是可以给陆祈用来防身。
陆祈笑着接过,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周茹的脸上。
周茹不自觉地用手蹭了蹭脸,才发现已然染上泥灰,想来是方才太专心,未曾注意。她讪讪一笑,须臾后,便感受到了陆祈手心的温度。
刚回府,陆祈手还是冷的,落在周茹的脸上倒是让她冷静不少。
陆祈为周茹抹去脸颊上的泥灰,眼里含笑,语气温和:“谢谢小花猫。”
周茹一愣,回神后撇撇嘴:“谁是小花猫……”
“好了,我们动身吧,还要去寻齐渊。”陆祈小心收好周茹所赠之物,抬手轻轻拍掉周茹身上的尘灰。
周茹连忙起身,心里竟生出些许紧张,边走边把今日所闻说给陆祈,还把青玉留给她的纸条拿给陆祈。
二人上了马车后,陆祈仍在揣摩着纸条之意。
“按青玉之意,齐渊就是整个案子的关键。”周茹低声说道。
“如此看来,今日我们要去找齐渊,也是在她意料之中了。”陆祈若有所思,心觉青玉此人好像极其关心他们二人的举动。
“你的好友何明今日也来了,我甚是觉得他们似乎早就商议好了。”周茹犹豫了半刻,还是决心说出。
“思翎此前说他心仪青玉姑娘,莫非是在那时他们二人便一起了?”陆祈扶额,从前以为何思翎为人坦诚,只是痴心武功,如今卷入此事后竟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或许更早,齐渊伪造信告发之事,便是何明告知你的,而何明也说此事是青玉告知他的,所以自始至终我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来源于青玉。”周茹缓缓说道。
陆祈错愕不已,其实周茹心里也极其惊讶,可回头一想,确实许多事情都在冥冥间串在了一起。
周茹甚至觉得在她初来上京那日,从吴老二手里救下青玉,以及在回府路上看到昭示牌,也是青玉早就安排好了的。
所以,她所遇到的究竟还有何事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