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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天聊岔了，魏满只得顺着对方的意思点点头。
半晌，又听见许溢舟说，“虽然家庭对我要求不高，但我的自我约束还是很强的，虽然张闻贺看着不太正经，但我跟他差别还挺大的。没有不良嗜好，偶尔喝点酒，但没人敢让我去应酬，连酒吧这种场合，基本也是陪别人去……”
魏满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多，她只能云里雾里的跟着点头附和。
“……所以，我这种，应该不算家里管的严的。”许溢舟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绕了一圈又回到开始的话题。
“好……好的。”
今晚的许溢舟不仅话多，还特别大度，“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可以问我。”
这……
魏满想了想，决定秉承着朋友之间互相关心的态度，问了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当演员啊？不想说也没事。”
“没什么不能说的。”许溢舟很自然地回答，“我有时不太会和朋友相处，觉得自己挺虚伪的。”
这句话把魏满惊的瞪大双眼，她下意识打断，“干嘛这么说自己啊？”
“抱歉，但这是我客观评价自己的实话。”许溢舟说，“我从小跟着父母外出应酬，一直很不明白一个问题。”
“明明一些人说话高高在上，眼神和举止都令人作呕，为什么他们还要和这种人打交道。”
许溢舟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一次酒会，那个老板就坐在我身边，搂着个女模，右手放在女模的那个位置，恰巧我爸让我跟他敬酒，我觉得恶心就没去，那个老板居然拉着我的手去摸女模。”
许溢舟的声音彻底沉了下来，“我快气疯了，他还笑话我，说男人得从小培养，以后迟早会体会xx的乐趣。我气懵了，站起身把酒倒在他头上。”
魏满屏住呼吸，担心道，“你爸吵你了吗？”
许溢舟摇头，“没有，没有任何人吵我，你知道我爸是怎么做的吗？”
魏满不说话，她看见许溢舟将头偏向她，神色如常，声音却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我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那个老板赔礼道歉了。”
“我很震惊，我爸那样的人，他一直洁身自好，也教育我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可他这样做，不就相当于认可那个老板是对的吗？”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本就安静的车内更是寂静无声。
“回家后我爸告诉我，说今天损失了一个项目的合作，但他不怪我，他说没办法，人要学会逢场作戏，我们要挣钱，要把公司做大，就必须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魏满听的心里难受，她说，“可不可以换别人合作呀，世界那么大。”
“没那么简单的。”许溢舟看向她。
“没有人是完全干净的。”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就学着我爸的样子，一直笑……一直笑，再难听的话我也能接受，再恶心的人我也能相处，慢慢的，我就不会生气了，我好像没有脾气了。”
魏满很能共情，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许溢舟低下头，“我好像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一个虚伪的人。”
许溢舟前倾着身子，某一个瞬间，魏满甚至觉得他想抱一抱自己，她是愿意伸开双臂安慰许溢舟的，不属于聂云竹和柳恒，而是属于魏满和许溢舟的拥抱。
但许溢舟停在了离魏满半个肩膀的位置，说，“我不会变成他们那个样子的。”
他坐正身体，“演员可以通过饰演他人，感受不同的情绪，我就想试一试，不然再这样下去，恐怕要真的变成一个空心人了。”
魏满突然想到许溢舟在《风靡全球的少年》里和本人截然不同的表现，此刻，一切都能说通了。
她开口想安慰对方，挣扎半天只挤出几个字，“你……别难过了。”
许溢舟笑了，看她的眼神带着无奈，“小满，你真的不会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