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汝看着面前的人流涌动,举步维艰。不知为何,明明是她当封钰月的丫鬟,桑落和朝暮都跟了出来。
此刻她恨不能掘地三尺,找个地洞溜进去。
她用身子悄悄拱了拱封钰月,压着嗓子小声说:“你跟他俩说一声,就说我们两个姑娘出来玩,有男客在现场不太方便施展身手。”
封钰月看着禾汝不知何时,从哪里找来一块烂布,正盖在头上,遮住了身体。
她一把将那布扯了下来,桑落和朝暮朝她俩看过来,封钰月立刻红了脸,扭捏地说:“诶呀,你干嘛。我们出来逛集市,两位公子好心相陪,你在怕什么呢?”
禾汝嘴巴吃惊地大张着,如果下巴能动,此刻恐怕已经掉到了地上,她心里暗暗地想:“糟糕,她今天是要走白莲花路线!”
桑落见此也意外出声维护道:“月儿小姐好心。有我们在,你们也安全些。”
封钰月对于桑落的话很吃惊,毕竟禾汝病才刚好,他对此不但没有反应,反而破天荒站在她这边。果然柔弱是女子最好的武器,而且效果好得出奇。
只是另一个却似乎不太吃这招,她还不太了解他,只能从他和禾汝的日常相处,潦草判断出这两人应该。。。。。。有仇。
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各怀鬼胎。
朝暮原本不想跟过来,只是留在府上无趣的很,到这里看着某个笑话出出洋相,应该更有意思得多。
说起来,这几日他虽被那花妖牵绊住了脚步,可是若他想走,他们没人能拦的住他。她无缘无故将他救出,连命都不要了也要缠着他。现在又将他放了。一连串奇怪的举动,他很想弄清楚她是为什么?
那日在院子里,他俩的视线对上,禾汝的眼神既想让他走,又想让他留下来。
这是为什么呢?
从他从前的印象里,他和她并无瓜葛。难道又是哥哥派过来监视他的?还是先暂时看看她耍的什么花招吧。
莱阳镇的街道还是一样宽广,一阵风吹过带起的黄沙,弥漫在空中,很快又会沉寂下去。这是这一切和那次禾汝初来时大有不同,应当那时是七巧节吧,禾汝得出答案。
街道两边有很多摊贩,他们只是简单地在地上铺了一块绸布,上面摆放各种商品后,就形成了一个商摊。
女摊主们纷纷蒙了一块轻薄的面纱,遮住了半张脸,斜着腿坐在摊前。男摊主们则穿着马甲长裤,露出胳膊,眯着眼睛坐在地上,此刻正一只腿支着打量来往的顾客。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汗涔涔的光,这儿一到下午就会格外的热,禾汝深有体会。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女孩,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封钰月的小腿,跪下来,楚楚可怜地哀求:“小姐,救救我们吧。我和弟弟已经很久没有饭吃了。”
这时一个胆怯的小男孩走出来,咬着手胆怯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姐姐和那些陌生人。
封钰月怜惜地看着他们,将小女孩扶起来。她转过头无奈地对桑落说:“真可怜。”
说着就从腰边的钱袋里,拿出一点碎银子交到了女孩手上。女孩这才感激涕零地站了起来,点着头连连感谢。
桑落见到那些可怜的小孩子,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将小孩再次叫住,也塞了些银子过去。
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他,又不着痕迹地瞥了小梅一眼。她连忙感激涕零道:“谢谢公子,公子真是大善人。”说完,便牵着弟弟,赶紧跑了。
“没想到月儿姑娘,这般心地善良。”桑落回过头对封钰月道。
朝暮双手抱胸,身上的绸子衣服后面,拖了一条软茸的尾巴,两只耳朵也正警惕地立在头上。
禾汝对他们两个的善举并不感兴趣,只是心里乞求这漫长的两天赶快过去。
现在烈日当头,那块烂布被扔掉后,她都快被热化了,她感觉到身体里的水正在急速地流失。她舔舔逐渐干瘪的嘴唇,一脸不可思议地走到朝暮旁边:“你不热吗?拖着这么。。。。。。的猫尾巴?”禾汝指了指。
她正要上手摸去,却被朝暮将手拍开,她只能悻悻地作罢。
她喘着粗气,凑到桑落封钰月前面打断他们说话,有模有样地朝着封钰月拜了一拜,做足了丫鬟的姿态:“小姐,你瞧瞧今天要买些什么?我们赶快买了,便回去吧。你不热我还热的慌呢。”说着说着,禾汝就没了好脾气。
“你!”封钰月刚发生气,被小梅拉了拉袖子后,马上没了嚣张跋扈的样子,柔顺道:“我原以为禾汝姑娘难得出来逛逛,会很开心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出来走走,是很好。。。。。。只是这时常是不是可以。。。。。。”
“对了,前面有家药铺,我这几日不知道怎么搞得,心烦意乱的很。”她好像一副没听见禾汝说话的样子,指着前面街角的那家铺子。说着,又搂住禾汝的胳膊,高兴地说:“你快陪我去瞧瞧吧。”
一连串说下来丝毫不给禾汝拒绝的机会,当然作为丫鬟的她也应该是没有说话的份的。禾汝便只好乖乖闭了嘴,只能在心里怨声载道,就两天!就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