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你走开!”禾汝尖叫着,随着身体被轻轻摇晃,一声声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禾汝,你醒醒,快醒醒。”
禾汝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仍然恍惚,她定睛瞧了瞧面前的人,视线又再次聚拢起来:“桑落?”她有气无力地喊道。
“感觉怎么样了?刚刚是梦魇了吗?”桑落跑到旁边的铜盆里,拧干一条热手巾。小心地擦拭着禾汝汗涔涔的脸上。她的脸还是滚烫的厉害。
禾汝想要爬起来,双臂刚刚支撑起来,却立马被桑落阻止住了,他轻轻搂住她,将她身后的两个枕头叠在一起,放在她背后,才又安心地将她放下:“这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禾汝一时之间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这么小心翼翼。
“我这是怎么了?”禾汝身体靠在枕头上,感觉这个姿势是舒服了一点。
“这几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一直操心劳神,所以才会病倒了。”
“病了?”这个词对于禾汝来说,何其新鲜,虽然世间万物皆会生病,但是这几百年下来,她的病和伤却是一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大夫白天来过,他说接下来你好好休养,很快就会恢复了。只是你这肩臂上的伤,还要再过些日子。”桑落耐心地安抚着禾汝的情绪。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禾汝听到他说白天。
“亥时了。我。。。。。。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好。。。。。。我不放心其他人,所以我才。。。。。。”桑落红着脸结结巴巴,这句话就像烫嘴一样。
“我睡了这么久了吗?”她自言自语道。并没有理解桑落话里的意思。
他突然想起,赶忙又从旁边的凳子上,端起碗勺来:“这药是温的,刚刚好。不烫嘴。”他舀起一勺药,小心地放到禾汝嘴边。
禾汝不自然地扭过脸去:“我自己来就好。”她伸手就要拿过桑落手里的碗。太亲近了,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来的太突然又太亲近了。
桑落眸中暗淡,握着药碗的手,却紧紧抓住:“你受伤了。。。。。。”
他又低下头,缓了缓,不敢直视禾汝的眼睛:“我只是想喂你喝。。。。。。”
禾汝吃惊地看着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都不愿意相信她听到的话。
他撇过脸去,也不敢再去看禾汝的眼神,无论那是探究,是怀疑,亦或是嫌弃。
禾汝看他白皙的肌肤下,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一瞬间又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应当拒绝他的,她本该拒绝他。只是他的那副样子,竟让禾汝一时忍不住心软下来。最后她妥协了。
但是那种感情,她远不能回应。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迟早会回去。再等等吧,过几日后,寻个机会,再同他说明白吧。
桑落见禾汝没有再说话,便当是默认了她愿意喝他喂的药。
他继续格外小心,谨慎认真地对待面前这个人,一勺一勺地喂着。深怕哪一刻,她又再次离他而去。
第二天清早,封钰月的房里传来巨大的吵闹声。一个接一个的贵重瓷瓶被她砸在地上泄愤。此刻,满屋子的瓷瓶已经寥寥无几了,地上全部都是碎瓷片,丫鬟们也吓得跪了一地。
只有小梅怀里紧抱着一个瓷瓶,显得格外珍惜:“小姐,你消消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同这些死物撒气做什么?”
“消消气?我怎么消气?”封钰月看见小梅怀里瓷瓶,吵闹着再次从她怀里抢了过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你没瞧见桑落脸上那副样子吗?那个禾汝只是病倒了,大夫也说没什么大碍了。他还那样!”封钰月说着,气鼓鼓地掐着腰。她环顾一圈,见没什么好摔的了,又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个首饰,砸在地上。
小梅见状,赶紧拉住封钰月,并大声对跪在地上的丫鬟怒道:“你们一个个跟死人模样了,小姐这样,你们也不拦着点。”
那些丫鬟听到小梅姐姐这么说,吓得纷纷爬起来,一个个拉住了封钰月。
“桑落公子怎么了?”小梅小心地替封钰月顺着气问。
“你。。。。。。我。。。。。。我这怎么说得出口嘛!”封钰月急得跺脚,甩开那群丫鬟,在房间里,手指搓着手指,踱起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