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元曦背手站在灌木丛后,不耐烦地提醒道。
见那灌木丛后始终没有动静,眼皮轻抬,便是狂风刮过,灌木丛哗哗作响,绰影之间,灌木丛后是空荡荡的一片。
“真有意思。”元曦不知怎的,忽然大笑起来。“生死关头,还要再跟我玩游戏。”
他算定她身受重伤,定是跑不远。更何况,即使他感觉不到她的灵力,只要她稍微一动,他便能立刻发现。
确实如元曦预料的那样,禾汝一秒钟的时间她并不能跑远。此刻她正躲在不远处的一块树干后面。全身裹在藤蔓里,防止滴落的血迹被元曦察觉。
一开始她为了引人耳目,故意留下一滩,想营造出她已经逃走的错觉。
却还是落空了。。。。。。
不过以元曦谨慎冷静的性子,她原本就没报多大希望,眼下就是看谁更有耐心了。
禾汝无力地将头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突然那元曦充满无限杀意的妖力,张开犹如巨蟒般的血盆大口朝她扑来,猛然间她睁开了眼。
看清自己还在那树干上,才反应过来,是梦。。。。。。
她松了一口气,继续提高警惕,打探元曦的位置。
天色已经大亮,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禾汝的双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脸也越发苍白。
元曦还在附近盘桓,始终不愿意离去。她想到,要是那伙妖,折返回去,他们来个声东击西,会不会事情就结束了。想着,她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元曦丝毫未伤,而他们个个却已经身受重伤,就算他们打开了那笼子。却惊动了元曦,他们一样逃不了。只怕会陪了夫人又折兵。
她又想到桑落挡在自己面前,奋不顾身地替她接了元曦的全力一击,要是没有他,别说是完成任务回去了,只怕是连小命都没了。他怎么样了呢?他们有没有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已经远离了这里。。。。。。
禾汝越想,脑袋越发沉甸甸的,好想喝一口热酒啊。。。。。。
她想起了那日第一次同桑落遇见时的那壶酒,又想起前几天同张大哥在酒楼捧着一坛酒畅饮,她怀念着。。。。。。觉得那些东西慢慢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
不知不觉间,元曦已经来到了禾汝躲着的那颗树下。
禾汝已经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为了防止身上的血液滴落,她始终保持着藤曼张开的状态,灵力还在持续消耗。可是她已经越发架不住了。。。。。。
一滴血液从上方滴在了元曦的肩上,第二滴、第三滴。。。。。。
元曦抬头,便看见禾汝维持着不多的灵力,已经逐渐闭上了眼睛,连他出现在她树下都没有发现。
他悄声移到她身后,看着她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连身上的藤曼都在逐渐撤去。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皱着眉头看向她。
直到最后一根藤曼撤去,禾汝就此从树干上侧身,便载了下去,开始从树上掉落下来。。。。。。
元曦始终皱着眉头看她,看到她即将碰到地面的时候,他最终还是飞身向下,一把接住了她。身上干净的黑衣,沾染上禾汝的血迹,还未落地,一转眼他们便在原处消失了。
禾汝醒来时,外面天是亮的,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她艰难地爬起身子,手臂剧烈地疼痛起来,“对,我受伤了。”她有气无力地说着,显然元气还未大好。
她低头看向自己伤口,却发现那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此刻已经被缠上了绷带。她又环顾她身上干净的衣服,心里疑惑:“我的衣服怎么换了?”她甩甩自己的头,想回忆起那天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房门被打开,她才注意到,她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一双杏眼紧盯着门口,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看到禾汝醒了,兴高采烈地对她说道:“你总算醒了。你都不知道那天那位公子送你来的时候,你满身都是血。我们还都以为你活不下来了呢。”
那丫鬟高兴地说着,在禾汝的床沿上坐下,吹着满是热气的药碗,正欲喂她。
禾汝动了动手,想说自己来就好,却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的动作扯到伤口,本就煞白的小脸,更加地白了。
“你就好好躺着,我来喂你就好了。”丫鬟好心说道,看到她绷带上又渗出血迹,边体贴地吹凉喂进禾汝的嘴里,边说“你这么快就醒了,当真是奇迹。要知道我受这么重的伤一定必死无疑了。”
“我是什么时候来的?”禾汝挑了一个丫鬟说话的间隙问道。
“两天前的上午。一位公子带你来的。”
“那位公子人呢?”禾汝已经猜到那所谓的公子是谁,一定是那天她灵力不支昏倒了,元曦带她过来的。
正说这话,屋门再次被推开。
丫鬟高兴地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姑娘,就是这位公子了。”
“醒了?”元曦并没有理会丫鬟说的话,幽深地眼睛看向她,冷冰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