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敲了几声,见屋内没有反应,又敲了几声,耐着性子敲了一会儿,屋里始终没有人回应。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冒出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那脑袋左右张望,此刻弥漫着雾气的屋子里一片寂静,那人缓缓走进床边,却见床上空无一人。
“他人呢?”那人嘀咕着,便四处瞧着屋内,远远看去,那帘白纱后,似乎出现一个人影。他缓缓靠近。
一撩起那层白纱,一声惊叫声几乎刺穿了桑落的耳朵。他皱起眉头,从雾气中,看清了那人的脸,急忙一把扯住挂在衣架上的沐巾,遮在半裸的胸膛上:“月儿姑娘。。。。。。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封钰月看到那裸露的肌肤,急忙大声尖叫着捂住眼睛。视觉的冲击,前有未见的画面吓得她反应大了些。她听到桑落的声音,逐渐回过神来,音量也在渐渐变小。指缝缓缓张开,视线透过指缝,充满期待地再次看向桑落的身体。
然而却扑了一个空,桑落已经披上沐巾完全挡住了。。。。。。
封钰月失望地放下手,捡起从手里掉下去干净衣物,正欲弯腰,却因为洒在地上的洗澡水,脚下一滑,直直跌进澡桶里,整个身子栽了下去。
她咕噜咕噜地从澡桶里挣扎出来,视线对上桑落,顿时脸上,耳朵上,身体都滚烫起来。正欲再次尖叫,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公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桑落迫不得已用妖力封住封钰月的嘴巴,“无事。”
见窗外没了动静,才解开封印。
封钰月喘着粗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因为惊慌失措,刚刚她完全忘记了呼吸。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状态逐渐好转。
正欲对桑落说些什么,桑落不知何时,已经裹上那身水蓝色的衣服,出现在白纱那头,“月儿姑娘,今夜你不该到桑落屋里来。要是被下人发现,我们两个有口都说不出了。”
“封钰月红着脸,看向自己新换洗好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紧贴在身体上。顿时她羞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解释道:”对不起,桑落。。。。。。我只是。。。。。。想来给你送些干净的衣物。。。。。。屋里没有回应,我才。。。。。。”
“月儿姑娘,大可差遣下人来送即可。”桑落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染上怒气,“我出去走走,姑娘请便吧。”
白纱外的声音,逐渐远去。封钰月才敢从浴桶里出来,拿起那掉在地上的干净衣物,裹在身上,偷偷观察着四周,见没人便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
禾汝睁开眼睛,屋外已经高阳了。她从床上惊坐起:“糟糕。我睡了多久?”她拍打着脑袋,逐渐回忆起昨晚的情形。突然结结巴巴,自顾自说道:“我。。。。。。我。。。。。。我给桑落送了发簪。。。。。。”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只是现下回忆起来,便觉得自己的做法,对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妖,显得格外暧。昧起来。
当时她只是顺应着内心所想,便任由自己,大着胆子去做。没想到。。。。。。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她叹息着嘀咕道,下一秒她又直接从床上弹起,“糟了!元曦!”
说完,丢在地上的外衣,纷纷飞过来,自己穿到了禾汝的身上。
她火急火燎地推开门,碰巧与桑落对上。眼神碰撞的那一刻,她急忙低下头,看向别处道:“你怎么不喊我。。。。。。元曦他。。。。。。”
“你放心,我一直替你打听着,元曦还未来。见你睡得熟,便不忍吵醒你。。。。。。现下到了用饭的时候,想来你也该饿醒了。。。。。。”桑落瞧着她,一脸宠溺。
午间,禾汝和桑落就位,桑落坐在封老身边,禾汝则不得不挨着那个封钰月坐。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地瞧着对方,最后以两人扭过头,结束了这场闹剧。
“哈哈,小女从小由我一人抚养长大,骄纵许多,脾气是大了些。。。。。。”封老打趣说道,缓和着气氛,“吃吃吃!尝尝家里厨娘的手艺。动筷呀。。。。。。动筷。”封老招呼着,午宴才正式开始。
禾汝在席间想起元曦来,她怎么才能到近处偷听他和封老讲话,而不被发现呢?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时不时还要回应封老的客套,说上两句。
席间封钰月一改之前娇纵的习气,偶尔招呼桑落吃点这个,再吃点那个。
封老看向自己的女儿,再迟钝的神经,也该反应过来了。他看向桑落,与月儿的露骨不同,即使他再小心掩饰,仍然让封老捕捉到,他偶尔投到禾汝身上的眼神。禾汝则一边吃着饭,内心却有心思一样,偶尔陷入沉默,即使他三番五次故意打断试探她,同她说上几句。
“这位公子名为桑落吧。。。。。。昨儿听禾汝姑娘如此称呼你。。。。。。”封老正色问道。
桑落恭敬道:“是。”
“不知公子来自何处?我瞧着与禾汝姑娘不同,倒像是在这个国度经历了很多事一样。。。。。。”
“爹爹!”封钰月不满道,她瞪着眼看向封老,示意他别说了。
“怎么?爹爹问两句还不能问了?”封老沉下脸说道。
“无妨。我被一位侠者收养,又同青石镇有些因缘。”
封钰月听到她这么说,越发打定他定是受到过元曦的百般折磨。
“哦,是我冒昧了。不知阁下觉得这莱阳镇怎样?”
封老的话一说出口,封钰月顿时脸色涨红,不好意思地瞧向桑落,见桑落没有丝毫反应,心下一阵烦躁,故意对着封老发怒道:“爹爹,你再说这些!女儿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