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旧是个美好的艳阳天,和煦春风吹走了昨日的阴霾,四人带着必要用品从旅舍出发,前往计划的登山地。
明日香弦鸣几乎是用一种虔诚的心态面对着眼前的一切,过去那些窝在小诊所的日子成了一个胆怯的缩影,已经遥遥地坠在了身后。
她家的黑诊所开在偏僻的角落,这种偏僻更多是指商业上的不景气,周围的平房矮楼还是不少的。诊所附近条条小巷复杂错落,黑暗之处是目前的社会安保系统无法囊括的地方,晚上的小巷混乱,总给她前世基地的篷帐区的即视感,微妙地缓冲了她夹在两个世界间的茫然。
现在世界向明日香弦鸣展示了更加美好的另一面,让她觉得未来的日子好像是有些盼头的,不能再浑浑噩噩地消磨时光了。
即使是持续的攀登,也没能让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随意拧开水杯,给自己倒了一口,接着抬袖拭去了嘴角的水珠。
她姿态悠闲地问自己的朋友们,“大家未来想做什么呢?”
四人都不是缺乏锻炼的人,是以这样边爬山边聊天对他们来说也还算轻松。
萩原千速想了想,“交警吧。掌管了整个城市的运输通道,可以天天指挥人往这往那。而且查酒驾的时候看到有些家伙在劫难逃的绝望表情也很有趣呢。”
“之后说不定还可以在问到哪家汽修厂比较靠谱的时候推荐一下我家,给家里带点生意,虽然不知道这种夹带私货的行为可不可行。”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面对明日香弦鸣问询的目光,抓了抓自己的小卷毛,“稍微有点想法了,不过还没确定,等彻底决定了再告诉你们。”
萩原研二笑着,“想要有稳定收入的工作。”
“诶?铁饭碗吗?研二可以去考个公务员,说不定以后可以成为大官呢。”明日香弦鸣兴致勃勃地提议,她在确定自己这两个弟弟对医学没兴趣,彻底死心以后,就躺平摆烂,不再试图劝人学医了。
“大官是不可能的吧,我家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萩原研二耸了耸肩,隐去了一些大家都懂的话,“不过考公务员是可以考虑啦。”
“一直在问别人,还不知道小弦鸣怎么想,你是想去当医生吗?”
明日香弦鸣想了想日本医疗体制现状,就感觉整个人都萎了。
不同于她前世那种机会到处是,只要技术够,很轻易便能走到队伍前列的情况,这个世界的升职是需要熬资历的,十年二十年都只是升职报告上一笔带过的筹码,管你是不是杏林高手妙手神医,都得老老实实在手术台边当几年递剪刀写报告。至于那全年无休随叫随到的工作环境更是让她这个黄金摸鱼手接受不能。
“再想想吧,就算当医生也不想去大的公立医院,说起来我更想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啊。”明日香弦鸣双手抱起放在脑后,懒懒散散地走着。
“给自己当老板是因为想要自由下班吗?说起来倒是完全没有当医生是为了救死扶伤、舍身事业这样的感觉呢。”萩原研二显然很明白她咸鱼的本质,不紧不慢地吐槽着。
“自由,自由是很重要的啦!说到底我只是因为对医学很感兴趣,想研究各种病症才想当医生,根本就没有那种要救死扶伤的宏愿。”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觉得怎么说都要搞张行医资格证,开黑诊所,不留患者信息只管治病是一回事,但这种涉及到技术证明的,出于那种微妙的自尊心,她一定要拿下。
不然以后被提及她在黑诊所工作的话题,说起她这个人“态度很冷漠,不会催复诊,也不留患者信息,职业责任感不强”她能接受,但说她“技术完全不行,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治好人全凭运气”,她可是会原地爆炸的。
“真是相当真实呢,该不会你这家伙有在你家诊所打黑工才这样想吧。”松田阵平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的敏锐和直白都成功让明日香弦鸣噎了一下,怎么回事,这弟弟越来越不可爱了。
“那你可千万别生病落在我手里,我绝对会给你开最难吃的药。”开玩笑的威胁了他一下,得到小卷毛无奈的眼神,明日香弦鸣又看向乖巧体贴的研二弟弟,“研二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生病的。”
突然被拉入话题的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幼驯染黑沉下去的脸。
这莫名其妙的双标又是从何而来?
“因为研二会好好听我说话呢,上次阵平又不听我劝告下雨打球了吧。”
松田阵平下意识就要辩驳,“他明明也参与了,不就是他家近了点,这家伙偷跑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才跑来见你。”
等他回过神来,才看见自家幼驯染带着诡异甜蜜微笑的脸,那黑色的背景是怎么回事,笑容自带变天效果吗?
三句话,让萩原研二想要暗鲨幼驯染18次。
明日香弦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萩原研二,让对方心生不妙,一巴掌就糊上了松田阵平的后背,把对方拍得一个趔趄。
“这是在爬山,注意点!”小卷毛不满地叫着。
萩原千速笑着看三人拉拉扯扯,明日香弦鸣平日里看上去懒懒散散,处理事情时却利落果断,和朋友相处时也会幼稚打闹。
不管是懒洋洋晒太阳的弦鸣酱、眼睛发光夸奖她料理的弦鸣酱、面对危机时冷静理智的弦鸣酱,还是和弟弟们打打闹闹的弦鸣酱,都好可爱。
她的同桌是世界上最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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