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丑陋衣裳,脏了我的眼。”
语罢,也不管女郎因气恼而颤抖指他的指尖,兀自从案几前起身,作势要往门外走去。
那女郎忙快步上前,展臂拦在门前,横眉竖眼道:
“我是你阿姊!谁让你这般同我说话?!”
伽斓闻言,垂眸上下打量她一眼,眸含冷光:
“阿姊?原你还记着自己是南陵之人,我当你承了两日宠,早已心甘情愿的归属了大舜呢。”
女郎的面容瞬间苍白。
那拦着他的纤细手臂缓缓落下,她抿紧唇,双颊的胭脂都难以装点她难堪的脸色。
伽斓推开她,预备侧身擦着她走过。
“停下,”
身后传来伽叶不复明朗的嗓音,她唤住他,深吸一口气,
“我不管你如何看待我,王父既将我们送来大舜,我们便是叶罗的弃子,理当联手才是。”
伽斓,伽叶。
叶罗送来大舜的质子和美人,同时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而两日前,伽叶初承新宠,成为粱帝后宫中的一人。
伽斓并未回头,清瘦高挑的身影逆在光里,孤寂萧然。
他略略侧过首:
“联手?”
仿佛听了何可笑之语,他牵动唇角,笑容冷而嘲:
“你母妃当年所做之事,还需我帮你一一重温么?”
“在叶罗,你们欺我辱我,对我与阿娘的处境视而不见。现下来了大舜,你总算想起还有一个我了?”
女郎被他说的浑身僵硬,不知如何反驳。
的确,在叶罗王族中,伽斓是年岁最小,也是最被轻视的一个。就连受宠些的妃子,都能踩在他头上磋磨他。
他的阿娘,至死都不过是个被叶罗王强占了几次的侍女,无名无分,入不得陵墓,一把火烧成了灰。
而伽斓自幼被伽叶的母妃抱养,说是待其如亲子,实则视如土芥,甚至比不上她养的那几只鸟兽。
她哽着喉,半晌,才咬牙道:
“可我从未欺你——”
话音未落,便被伽斓打断。
他哑然笑出了声,不达眼底。而瞳仁深处,极尽嘲弄:
“未曾欺我,是,却也从未施舍我一丝一毫。”
“我不想见你,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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