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在不远处的那个小太监,兴许一会儿还要回御前汇报今日所见呢。
魏如青贴在他胸口,嘴巴一撇,突然就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可知我想你想得整夜睡不着。”
齐靖搂着她:“我又何尝不是。”
魏如青一拳捶在他胸口上:“真的么,你可有趁我不在,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齐靖当即竖起三指,一本正经:“天地良心!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人,只盼着能与你破镜重圆。我如今倒是担心,你吃了这些委屈,会嫌我没本事,又弃我而去啊。”
魏如青噘起嘴巴,娇声道:“我确实好生委屈呢。今儿敲了一天石子,骨头都要震裂了。”
伸出手去,“你看!”
齐靖抱着那手左看右看,满脸是心疼:“怎会成日敲石子?”
魏如青吸吸鼻子,把眼泪往他肩膀上擦:“做盆景罢了。能得皇后娘娘认可,我自是高兴,可是……三郎,以前都有你帮人家敲,害得我如今每敲一下就想起你,想得心儿都碎了。”
嘶,这娇柔劲儿……小太监听得想躲。
齐靖:“青青受累了。日日不见你,我又何尝不心碎。”
魏如青:“那三郎何时接我回去,我还想和你一起看雪呢。”
仰头望着他,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流。
齐靖被她演得有些绷不住,伸手为她擦着泪,小声笑起来:“你口中所言若有三分是真,我便知足了。”
魏如青把脸贴在他胸口:“嘁,什么三分不三分的,大胆一点说——明明有四分!”
齐靖:“真的?”
“假的,嘻。”
每次都这么逗他,他也每次都能听出背后真意。
两人在长春宫门口腻腻歪歪了许久,又笑又哭,难舍难分直到那小太监催了,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魏如青戏演得足,站在长春宫门口,望着齐靖渐行渐远的背影,许久都没舍得折返。
金红的斜阳在他的摆荡的衣摆跳跃着,倒映在她的眸子里。
“好感人啊……”瑞玉公主冷不丁在她身后冒了这一句,吸吸鼻子,眼眶红红。
魏如青:“……”
瑞玉:“我再也不说他的坏话了,多好的男人啊。”
齐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宫墙尽头,魏如青的眉头却还皱着。
她心里觉得奇怪。
齐靖这个人,从不愿暴露自己的缺陷,身上若有伤必定会遮掩。额头那么明显的地方有块淤青,他却既没有戴帽,也没有佩额带。
这不符合他的性子,除非……他来不及遮掩。
这伤,必定是在这宫里受的。
这夜梦见了齐靖。
夜半醒来,魏如青便烦躁得睡不着。
他这个人极要面子,有什么难事向来是不说的,那个伤定是在宫里受的,可没人会在明面上招惹他,那就只可能是皇帝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