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人听来,这话简直是离谱至极!
堂堂白家的外姓长老之位,让一个十五岁的淬体境少年来坐,白永安是疯了不成?
要知道陈家的外姓长老之一,可是从上界下来的凝丹境武者石昊空,跟方元一比,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
方元心中凝重,只觉得这白永安为了他身后的沈雁,真是不惜下了血本。
他斟酌着语句,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惊疑道:“白兄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这等大事,白某岂敢玩笑?”白永安认真道,“实不相瞒,我仰慕方兄已久,深知方兄未来必定会一飞冲天,所以想趁着方兄实力还不算太强的时候,先同方兄有一番往来,这是白某的私心,不敢有丝毫隐瞒。”
这一点上,他倒是显得坦荡磊落。
他顿了顿,又道:“这外姓长老之位,对旁人来说或许是份殊荣,可至少在白某看来,它对方兄而言,实在不值一提,所以今日,我白永安便斗胆问一句,方兄是否看得上我白家?”
这话里的意思,便深了去了,实际上,已有一种追随臣服之意。
要是白永安刚同方元接触的时候,就拿出这份姿态,说不定,方元与白家真能结缘。
可惜,白永安在背后,已经动了太多手脚,不说别的,方正奇的性命就算在了他头上。
况且,方元清楚得很,白永安现在这般殷勤恳切,根本不是为了他,而是因着沈雁。
单凭这一点,就相当于触及了方元的最大禁忌,两人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方元果断道:“白兄言重了,请恕方某不敢当。”
“方兄不必答得这么快,不如再好好考虑一番?”白永安劝道,“我怕方兄性子急,还没思虑周全,就贸然下了决定。”
方元看着他神情里暗暗浮现的狠厉,知道今日,大概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
白永安问他是否看得上白家,本身这话就问得很是诛心,他若不应,便是看不上。
而且按常理推算,用着殷家的铺子,辛辛苦苦地开店做生意,不晓得能不能赚到钱,还得受着东家的限制,比起成为五大家之一的白家外姓长老,被白家奉为座上客,享尽荣华富贵,这两者之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方元偏偏选了后者。
他不单是看不上白家,大约,还是存了什么敌对之意。
这铺子里,究竟要卖什么?
明知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紧绷至极,方元仍不示弱,他笑道:“我心意已决,白兄不必再劝。”
白永安闻言,面上的晦暗之色一闪而过,他大笑一声,道:“也好,也好。”
他踱步到了方元身侧,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两人的距离极近。
白永安冷不丁地换了个话题,道:“方兄可否知道,令弟方乐文,成了我白家丹坊的丹师?”
方元晓得他要发难了,诧异道:“还有这事?”
“令弟于丹道一途上,天资非凡,我本想将你兄弟二人前后脚邀进我白家,说起来也是美事一桩,可惜……”白永安低低一叹,“可惜不单方兄瞧不上我白家,连令弟也是,在丹坊呆了没两日,便跟人跑了。”
白永安却不知道,带走方乐文的神秘黑袍人,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