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昨天傍晚时闯进来的荒庙,破破烂烂,外头一片晴朗,天光大好,里面只剩他自己。
方元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昨天难道是他做了个梦?
这么一想,心里突然一阵空落落的。
正在他愣怔之际,沈雁沐着晨光走了进来,见他已经醒来,便温声道:“睡得可好?”
“嗯,很好……”方元急急道,“任兄,实在是对不住,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这时候。这长长一夜,你有没有休息?”
“无妨,我休息过了,倒是你,穿着湿衣服就睡了,小心着凉。”
沈雁摆摆手,方元这才注意到他高高挽起了袖子,手上沾了些泥土。
沈雁察觉到他诧异的目光,解释道:“我去拾了些草料喂马,再歇一会儿,你的马便可以上路了。”
经他这么一说,方元想起来昨夜匆匆入庙避雨,都没分心关照一下马儿。
多亏沈雁心细,要不然,今天怕是不能赶路了。
“多谢任兄!”方元又感激又惭愧,心里知晓道谢无用,转念道,“不知任兄作何打算?昨日你说仇家追击……”
“我拾草料的时候探查了周围的动静,他们应该没有找到此处,但也说不准。”沈雁道,“听说这周围有一处寨子里族人性情古怪,外人不敢贸然闯进去,我打算去那处寨子避一避,躲躲追兵。”
方元眼睛一亮:“敢问是哪个寨子?”
“好像是叫古陀寨。”
方元立即道:“太巧了,任兄,我们同路,我也要去古陀寨!”
哪里是巧,根本就是故意的。
沈雁暗里发笑,面上很是正经地吃了一惊,道:“此话当真?”
方元用力点点头,然后去摸自己的包袱。
昨天冒雨赶路的时候,方元一直将随身包袱护在怀里,大体上没有淋湿。
这会儿他从包袱里摸出物需堂给的令牌,对沈雁道:“任兄,不瞒你说,我是长风武院的学员,接了武院物需堂的命令,要去古陀寨交换物资,我们可以一道去古陀寨!”
沈雁看了一眼令牌,笑道:“你这般直白地告诉我,就不怕我夺了你的牌子和物资,冒你身份去了古陀寨?”
方元一愣,神情有些不自在地道:“我……相信任兄不会这么做。”
方元把话说出口了,也觉得不对,平日里他并非这样口无遮拦的人。
怪就怪在,他对着面前这个人,生不出什么隐瞒防备的念头来。
“往后对着别人,可别这般坦诚了。”沈雁微微一笑,不再追问下去,道,“也好,既然有此缘分,我们便一道走吧,只是又要苦了你的马了。”
方元摸着脑袋笑了笑,心情变得甚是明朗。
两人就此结伴而行。
等那匹快马吃完了草料消化了一阵,外头日光正盛,方元和沈雁继续启程。
上马的时候,沈雁本想去持缰绳,被方元不由分说地拦下,道:“你昨夜肯定没有休息好,还是我来吧!”
说完之后,方元想了想,又颇有些气馁地补充道:“虽然我驾马没你快,咳,不论如何,午时过后,肯定能抵达古陀寨了!”
沈雁由着他,弯起眸子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