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贞婕妤和谢晏衡同时看向裴绾绾。谢晏衡立时蹙起双眉:“我不许。”裴绾绾却拉住谢晏衡的衣角,道:“殿下,相信我,我有分寸。”谢晏衡的右手在袖下慢慢紧握成拳:“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没得商量。”说罢,他便甩开裴绾绾的手,大踏步往殿外走去。裴绾绾和贞婕妤对视一眼,然后立即提起下裙,往谢晏衡的方向追去。“大殿下!”裴绾绾唤道。谢晏衡不知怎的,最近感觉火气很大。在裴绾绾连续唤了三声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裴…嘶……”谢晏衡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痛楚。裴绾绾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怎么了?”谢晏衡捂住嘴,俊秀的双眉凝成一团。裴绾绾急忙去扒他,将他的手扯下来。谢晏衡的指尖十分温暖。裴绾绾来不及去感受,就将谢晏衡的下唇扒开,紧接着就看见谢晏衡的口中有一小块溃疡。“殿下你…上火了。”裴绾绾道。见到谢晏衡这样的谪仙人上火,裴绾绾担心之余,也不免有些许好笑。“笑什么?”谢晏衡装作满脸不悦,但他的耳尖却在慢慢变红。裴绾绾强忍着笑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双手紧握成拳,轻轻抵在唇边,仿佛是想借此掩饰那即将溢出的笑声。“好啦,”裴绾绾安慰道,“叫太医给你出些方子……庆元怎么照顾的?竟然叫大殿下上火。”“不怪他,”谢晏衡乖觉道,“最近烦心事太多,着急着的。”“嗯……”裴绾绾只得道,“好吧。”嘴上这么说,裴绾绾的余光却时不时偷偷瞟向对面那人的尴尬模样,心里更是乐不可支。那人一脸无辜又略显窘迫的表情,让裴绾绾的双肩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裴绾绾!”谢晏衡佯怒道。“好嘛,不笑你。”裴绾绾道,“要是殿下不嫌弃的话,配合我演完这一出金蝉脱壳怎么样啊?”如今德惠皇贵妃和贞婕妤不睦,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一来,裴绾绾是想替贞婕妤当灾,免得谢晏衡忧心;儿来,裴绾绾是想叫谢晏青欠自己的。德惠皇贵妃和贞婕妤再怎么争,到底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但是,若长辈之间的纷扰误伤到了晚辈,谢晏青那种性子,再怎么说也会对她感到有所亏欠。到时,再拿捏他就顺理成章了。裴绾绾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谢晏衡瞧见,低头道:“你又有了什么坏主意?”“坏主意?”裴绾绾撇撇嘴,“大殿下心里就这么想我?”谢晏衡轻轻勾起唇角,那笑容仿佛春日里最不经意的风,带着几分玩味与不羁。他微微侧头,目光穿过纷扰的尘埃,落在远方渐沉的天际,嘴角那抹笑意渐渐加深,如同水墨画中不经意间晕染开来的墨色,既深邃又迷人。“不然呢,从重逢到现在,我就没见过你憋好气。”谢晏衡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大殿下!”裴绾绾气得跺了跺脚,“你说话向来这么直白的?”谢晏衡低头看她:“你第一天认识我?”裴绾绾咬了咬牙:“那…那我不要你管了!”说罢,裴绾绾转身就要走。谢晏衡忙拉住她的手腕:“你不要我管,你要谁管?”裴绾绾道:“我去求助严姐姐,或者二殿下……反正就是不找你!”谢晏衡蹙眉道:“愈发小孩子心性了。”说罢,他也不管裴绾绾什么表情,兀自将裴绾绾的衣带抓住,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这下你想逃也逃不了了,”谢晏衡满意道,“走吧。”说罢他便一扬下巴,叫裴绾绾在前面领路。裴绾绾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只得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谢晏衡一眼,大踏步往殿内走去。——贞婕妤给裴绾绾找了一套常服和沐浴用的衣裳。皇帝喜洁净,所以阖宫上下,每早都要晨沐。按照时辰,确实是晨沐的时候。裴绾绾轻启朱唇,对镜细理云鬓,指尖轻滑过繁复精致的凤冠,最终将它缓缓置于发顶。她身着那件华美的婕妤服饰,衣袂飘飘,宛若云霞织就,金线银丝绣成的牡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能嗅到花香。轻纱飘扬间,她缓缓转身,裙摆轻扬,如同池中绽放的睡莲,既高贵又带着不可言喻的温婉。裴绾绾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一刻,她仿佛真的成为了这深宫之中,最耀眼的贞婕妤。谢晏衡的眼眸渐渐失去了焦距,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直勾勾地盯着那幅渐渐成形的美人画,又似是在透过裴绾绾的皮囊,凝视着她灵魂深处的风景。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唯有那抹专注的身影,成了他眼中唯一的色彩。“好看么?”裴绾绾转了个圈。谢晏衡过了好久才回过神。他轻咳一声,错眸看向一边:“好看。”裴绾绾单是穿上婕妤的衣服就已经如此华贵貌美了。若是穿上皇后服制……谢晏衡正想入非非,突然又禁不住一震。自己定是累糊涂了,想什么呢。裴绾绾道:“劳烦殿下在屏风外等我消息。等狼群进来的时候,将始作俑者拿下。”谢晏衡不知她又有了什么坏主意,但还是警告道:“我不管你怎么算计,我只要你完好无损。否则……”裴绾绾凑过去,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谢晏衡:“否则什么?殿下难不成舍得罚我么?”谢晏衡呼吸一窒,良久道:“罚倒不会…但我也不会放过你。”“好嘛……”裴绾绾咂摸咂摸嘴,“那我就等殿下不放过我了。”谢晏衡被堵的说不出话,却见裴绾绾坏坏地一笑,只觉心跳漏了一拍。裴绾绾也不再逗弄他,兀自将外袍脱下,递给一旁的侍女,伸出雪足,缓慢踏入池中。:()拒守活寡,再嫁王爷后连生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