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下意识觉得不对。哥哥的手好烫,是因为两人有了肌肤之亲,所以还缓不过来吗?不,不对。他蓦地抬起头,看着慕容清音:“哥哥,你不舒服是不是?”“还好,有些累。”慕容清音捏了捏眉心,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容易抬手覆上他的额头,然后惊呼了一声:“好烫,哥哥,你发烧了!”“是发烧了啊?”慕容清音揉了揉额头,苦笑一声。“我就说,本王的身体,不至于两次就累成这样子。”他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人都有些迷糊,却还不忘开玩笑。容易哪里还顾得上想太多,弯腰将人抱起来,重新回房:“烧成这样子,还往外走,让他们把早膳送进来吃吧。”“也好。”慕容清音点了点头,放任自己偎在容易怀里。他的身体素质一直极佳,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就算当年在北疆战场上受伤,也没有倒下过。如今这种浑身乏力的酸痛感,当真让他很不适应。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早饭当然是吃不成了。府医被匆匆拽了来。安国王就算不是储君了,依旧是皇上最重视的儿子,府医也是太医院带出来的。老先生给把过脉,脸色青紫蓝靛跑了一遍,精彩极了。老天爷,祖宗,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这么劲爆的事情!他都不当太医了,为什么还要知道这种会被诛九族的辛秘啊。须发皆白的老太爷犹豫了半天,写了个退热的药方,又留下一瓶药膏,斟酌着道:“汤药,三碗水煮一碗,早晚各一次饮用。药膏……就烦劳小公子,帮王爷涂在伤处吧,切记,伤口恢复之前,不可再碰到……”谁做的孽谁自己处理。他就是个一无所知的医生。对,他一无所知,他绝不知道王爷伤在何处!老先生来的匆匆,去的惶惶,惟恐走慢一步,九族皆灭。容易:“……”从前听那些纨绔哥们儿说,去楼馆里睡小倌儿,雏儿会流血发烧,他并不当回事。没想到如今,他竟……罪过罪过。容易把汤药交给下人去熬,自己红着脸解开慕容清音的衣服……呜,他做的孽,他自己认着。…………或许是两人着实折腾的太狠,又或许是不怎么生病的人一病就比别人厉害,慕容清音烧了三天。三天里一直浑浑噩噩,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睡梦中,他似是隐隐听到了父皇的声音。一定是烧糊涂了。父皇远在京城,怎么会出现在淮安。他按着额头坐起来,想要喊人进来伺候。可是动了动嘴唇,只觉得喉间干涩,很难发出声音。“烧傻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撑着还有些乏力的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好,他的习惯,无论何时,茶壶中总要有水,哪怕是凉的,也要喝的到。慕容清音喝了口茶,听到门外又传来了说话声。“容家,朕若是没记错,二皇子妃的舅家姓容,她应该喊你一句表弟?”慕容暐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声音带着威严与嫌恶。真的是父皇?而且,容?慕容清音愣住,握着茶杯,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这次是容易小小的声音:“是。”少年的声音有些发抖,恭谨中带着忐忑:“此事表姐并不知情,俱是草民父亲与草民的主意。”“呵,你们打的好主意。”慕容暐冷笑一声,声音中尽是怒气:“将朕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好手段啊。”玩弄,谁,清扬王妃的表弟……慕容清音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又想要晕过去。他撑着桌子,勉强站直身子。门外是容易叩头的声音:“草民……”“你敢说,你接近安国王,不是为了引他入彀,从而失去皇位继承权?”慕容暐尽管压低了声音,可是丝毫压不住汹涌的怒气。慕容清音一时愣住。勾引他?容易?为了让他失去皇位继承权?慕容清音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茶杯。原来那个少年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他的表姐能够成为皇后啊。他自嘲地笑了笑。虽说他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把少年当挡箭牌,但是他动心了啊。他甘愿为爱臣服,弄的自己一身狼藉,结果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吗?他正愣着,就听到了父皇的下一句话:“你可知道,你做的事,朕杀你十次,犹嫌不够!”戏弄皇族,的确罪在不赦。可是慕容清音的身体先理智一步做出了选择。他踉跄着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父皇要杀他,不如先杀儿臣。“慕容清音突然出现,站在门边的慕容暐和跪在地上的容易都愣住了。慕容清音还有些头痛,扶着门框,便跪下了:”他是儿臣找来的,父皇若觉得他该死,那儿臣更该死。“他说,因为没有力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清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容暐看着儿子那张苍白中带着憔悴的脸,和干裂的嘴角,心疼地弯腰扶他,“这小兔崽子,从头到尾都在耍你!”慕容清音推开父亲搀扶自己的手,倔强地挺直背脊:“儿臣知道。这不算他戏弄儿臣,儿臣当初就是为了不要皇位,才要找个漂亮的少年。”“恰好他的目的是让儿臣失去皇位,我们也算是志同道合了,这不刚好般配?”慕容清音勾唇笑着,声音却还沙哑,带着久病的虚弱。慕容暐被自己这不值钱的长子气到不想说话,却又忍不住骂人:“你——你堂堂储君,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非得为这么个骗你的小兔崽子自降身份?”慕容清音没有抬头,身体摇摇欲坠:“儿臣乐意,而且,儿臣不是储君。”“你——你到底想怎样!”慕容暐气极。“父皇若要杀他,先杀儿臣。父皇若不想儿臣死,就不要管我和容易到底做了什么!”慕容清音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目光,倔强而又执着。:()摄政王很好哄,小皇帝很好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