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老泪纵横,“奶奶知道你误会了奶奶,知道你心里怨了奶奶,你要怪就怪奶奶一个人好了,不要牵连到许家。”“好不好。”“就算奶奶求你了。”“看在奶奶曾经救过你好几次,又在你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不要报复许家好不好。”“奶奶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些年被你照顾得也很好,就算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许如意越说,声音就越颤抖,她泪水浑浊,时不时就伸手按一下胸口。南栀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很久,病房里面的气氛,压抑得让许如意害怕。白天的时候,赵启才他们几个股东就来见过她了,他们几人委婉地提了要卖掉许氏的股份,大家年纪都大了,儿女都不在身边,已经想回去和儿女在一起安享晚年了。众人的意思,许如意又岂会不懂。从前她让南栀私底下打理许氏的事务,报表数据年年都好看,遇到危机南栀也能解决好。但是现在,南栀坚决要离开许氏,傅煜也要跟着一起走。许氏的未来,一眼可以看到头了。许如意年纪大了,她再也培养不出第二个南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拿捏住她,利用她的善良和心软,把她绑在许家一辈子的。而且,她是她养大的,怎么就能变得如此心狠!许如意老了,她知道自己不在,许庭国是万万保不住许氏的,可南栀到底不是亲生的,她有些时候心情不好,就会任由着许庭国和冯雅丹拿南栀出气。只不过,许庭国夫妻打一个巴掌,她再给南栀一颗糖罢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偏偏在南栀认回亲生父母后,逐渐地,就出了问题。南栀深深盯着许如意的同时,许如意也在盯着她。祖孙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显得像个笑话。南栀的付出,就更像是个笑话了。不过,她以后不会了。许久之后,南栀上前两步,给许如意拉了拉被子,她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和情绪:“奶奶,你老人家保重。”“我是你带出来的人,你该知道,我骨子里面,是继承了你的一些行事作风的。”南栀说完,许如意就愣住了,她教给南栀太多东西了,以至于一时之间完全想不起来,她曾经教她的行事作风是什么了。南栀没再理会许如意,大步就离开了病房。她出了病房,手机进了一条新信息,点开看了眼,是个全是0的号码发来的视频。视频点开,是她那次去山上写生,然后遭遇泥石流的事件。南栀眼睛瞪大,她被困在山上,山脚下,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站在许如意身后,毕恭毕敬地汇报。“夫人,许小姐一个人被困在山上,按照你的吩咐,周围的场景已经布置好了。”“等下你从这边上去,就可以做出拼命救出许小姐的样子就行。”“一切我们都安排好了,许小姐绝对不会觉察到任何不对劲的。”许如意满意的点头,“嗯,我要的,就是南栀对我感恩戴德,一辈子都欠了我。”视频到这儿,就截然而止了。南栀看着这个全是0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上次发了许如意和许庭国在医院为她抽血的事情发生争执的那一个。这个号码,南栀上次查过,但对方隐藏得极好,她半点踪迹都没追寻到。这个神秘人,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揭穿许如意的真面目。许如意用什么来打感情牌绑架她,这个神秘人马上就给她发送真相。这个神秘人,到底是敌是友?“南栀。”南栀还在思索,冯雅丹的声音突然响起,“有空聊一聊吗?”冯雅丹看着她的眼神,没有像之前带着那么大的恨意了,相反,多了几分复杂。南栀把视频保存好,点点头同意了。“可以。”-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了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内。冯雅丹要了一杯冰美式,给南栀点了杯卡布奇若。“我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了。”等待咖啡端上来的时间里,冯雅丹率先开了口。“我和许庭国说了,我们也私底下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你确实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冯雅丹说着,嘴角溢出一丝苦笑,“直系亲属之间,是不能直接输血的。”“许庭国也知道,老太太就更加知道了。”“老太太在我面前,一直反对让你给我输血,可我心里有恨,凭什么我的亲女儿不知下落,你在我们许家过得锦衣玉食。”“老太太为了你,更是经常地训斥我们,好像我们怎么对你,她都不满意。”“这么多年,不单单是你被骗,我也被骗了。”冯雅丹说着,笑得颇为讽刺,“我和许庭国夫妻多年,许庭国知道他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一直瞒着我。”“亏得我还以为,许庭国和我是一条心。”“谁能想到,口口声声那么疼爱你的老太太,原来是这么个两面三刀的人呢!”“说起来,她比我更坏。”南栀安静地听着冯雅丹说话,并不发表任何看法。冯雅丹承认自己坏,她坏在表面,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恶毒,所以南栀反而好防备她。但是许老夫人,却是真的欺骗了她多年。比起冯雅丹的伤害,许如意的欺骗和利用,才是让南栀最为寒心的。“南栀,你恨我,我认了。”冯雅丹看着南栀,“但是瑶瑶是无辜的,她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多的苦,她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就连正常的三观也没有人教给她。”“她没素质,她疯癫,她恶毒,我这个做妈妈的,都不会怪她半点。”“她能平安活到这么大,平安回到我的面前,我就已经很感激很满足了。”“往后余生,我只想好好弥补瑶瑶,好好补偿她这么多年缺失的母爱。”“瑶瑶针对你,污蔑你,陷害你,都是我默许和支持的,你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不为你高兴,我只觉得,你就该尝一尝,瑶瑶从前所受的那些苦。”:()说她虚荣要退婚,真退了他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