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谢玉昭真的佩服伏流火的能伸能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实乃修真界第一忍者也。裴文竹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道:【伏流道友罪孽深重,想要捞你实在是麻烦。反正阿宓罪轻,不如只把她带出来好了。你呢,就再沉淀几年,争取改造成功,早日靠自己走出山门如何?】阿宓:【可以啊,我觉得完全没问题。】【嗯嗯,我也觉得行。】伏流火阴阳怪气道:【你们五个逍遥天地,我在昆仑地牢里等死。挺好,只可惜这世界没有鬼道,否则我死了都要缠着你们,咱们兄弟姐妹六个,生生世世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么么哒。】谢玉昭对他们几人的斗嘴熟视无睹,她回过身,正欲对陆衷说些什么,视线却掠过站在他身侧的玄青身影,不由微顿。少寂抱着剑,安静跟在瞳孔放大、满脸麻木的陆衷身边,最初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意散去许多,可站在他们身边,偶尔仍有些微妙的隔阂感。比如现在。五个人都在识海中畅所欲言,唯他一人被排挤在外。今时不同往日,她既已和这个土着人坦白,那彼此间便再无什么可遮掩的。谢玉昭抿了抿唇,一个大胆的想法缓缓浮现。脑海中的公聊系统虽然是两个世界叠合时遗留下来的意外产物,涉及空间,无限接近于天道,以他们之力难以撼动,故而一直留在彼此的识海中。既然先前上姜能够借由这个系统为自己谋得便利,那便说明以这具身体现有之能,就算无法将识海系统驱除,也能做些手脚。既然如此谢玉昭顿了顿,开口道:“少寂。”被点到名的少年安静看来,等待她的下言。飞雪漫天,裹着披风的少女鼻尖冻得通红,对他狡黠一笑,神神秘秘道:“我教你玩微信吧。”-谢玉昭一向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打定了主意便说干就干。现下天色尚早,众人便寻了处安静的茶楼稍作歇脚。趁着旁人点单的功夫,她翻了翻识海中上姜有关于篡改剧本中的记忆,确认这个设想理论上是可行的,便迫不及待地拉过少寂的手腕做实验。少寂虽不知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也不曾抵抗,任由谢玉昭拉着自己的手。谢玉昭认真地分出一缕神识,将自身灵气通过他腕间的穴位渡入,再缓缓顺着他的经脉游走,道:“别抗拒,我不会伤害你。”“嗯。”少年垂着眼,喉结微动,轻声道:“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谢玉昭轻声笑笑,没再说什么,只认真专注地操控着灵气一路向上,直奔他的识海。寻常的传音手段需要彼此交换神识烙印,待用时将对方的神识气息灌入传音符即可,也算是便捷。而私聊系统则是长久性地共通神识,二者本质上是一个原理,只是前者依托外物,而后者则是把传音的媒介“种”在识海中。她要做的事不算复杂,只需要在少寂的识海中将系统人为植入,使得六人神识相通,便算成功。谢玉昭本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功夫,然而出乎意料,灵气入体后她几乎没受到半点阻力,如鱼得水,如同在自己体内般畅通无阻。她忽然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曾进入过他的识海,彼时少寂与现在不同,尚无意识,可她的行为也没有受到半分禁锢。这已经不是不抵抗了这简直就是对她毫无防备。这小子谢玉昭忍不住抬起眼,对上那双垂下的乌黑双眸。四目相对,少寂轻声问了句:“怎么了?”“没怎么。”谢玉昭收回视线,语带笑意道,“第一次觉得,你还挺可爱的。”少寂眸光闪烁,似是要说什么,可下一瞬,陌生的气息闯入灵台的感觉叫他立刻收神,克制着不去反抗。这边几人正在公聊系统中探讨着去昆仑山要人是激进些还是保守些——激进派代表人物伏流火主张直接打上山门,正面和观山交锋,以暴制暴。而保守派代表人物裴文竹则认为他还是过于保守,根本无需通知观山剑君,直接闯入他们各自被关押的地方,抢了人便跑就是。二人本就吵得不可开交,偏偏阿宓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中间一个劲撺掇,神识之海,数团颜色不同的神识光点交替闪烁,倏然,一道陌生的气息忽而闯入,如凭空出现般占据了识海中的某一角。这番变故叫三人同时歇了声。那道气息在众人的注目下逐渐凝为实质,从最初米粒大小的光核到与周旁的神识光点一般大小不过几息,而后,如天穹般蔚蓝的光芒缓缓闪烁,散发出莹润的光泽。识海中静默一瞬。下方一望无际的神识之海,而原本在上方漂浮着的五道颜色各异的神识光团,出现了一抹崭新的水蓝。这颜色是水灵根的标志。六人当中,裴文竹是木灵根,阿宓是火灵根,伏流火是金灵根,陆衷这个修魔不分魔气属性,灵根对他来说毫无作用,唯有谢玉昭是水灵根。,!可她受血幽珠滋养多年,灵气的颜色早已不似寻常仙界修士那般分明,肉眼看来反倒趋于魔气的幽红之色。这样纯粹的水灵根气息,那便唯有伏流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锁在腕上的铁链叮当作响,无比愕然道:【我的活爹,这东西还能拉人进来?!】陆衷豁然抬起头,也是一脸难以置信,震惊到忘了传音:“阿宓姐,原来他俩拉手手不是在悄悄谈恋爱!你”他话还没说完,屋内另外三双眼睛便瞬间不约而同纷纷落在他的身上。陆衷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瑟缩着朝深色莫测的谢玉昭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嘿嘿,昭昭姐”谢玉昭在识海中瞧了一圈,确定没在公聊中看到陆衷和阿宓的交流,缓缓挑起眉,似笑非笑道,“小陆,你和阿宓都偷聊了什么,给姐姐看看?”她生得好,笑起来时犹如绽放的春夜海棠,好似知性温柔的邻家姐姐,叫人如沐春风。可陆衷却在这堪称温和的语调中听出了生生杀意,他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冷汗直流:“这,这不太好吧”谢玉昭笑容不变,温柔道:“哪里不好?没想到小陆你这么关心我,真是让姐姐我呀,受宠受惊呢。”陆衷快被她这副模样吓哭了:“我我是冤枉的,都是阿宓姐叫我这么做的”谢玉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一旁的裴文竹无比心累地扶着额:【阿宓,陆衷把你卖了。】阿宓:【?】阿宓:【陆衷!!】:()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