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玉昭第二次来到这里,但一切都和上一次截然不同。彼时的她刚穿过来不久,对于修真界的黑科技一无所知,别说用易容丹遮掩将自己真实样貌这种高级手段,连灵力护体这种入门术法运用的都很生涩,为了避免被雨淋湿还特意买了把伞。而此次的她服用了易容丹,荣耀归来,可这伙计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只能说明是修为压制。堂堂元婴修士竟然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店当伙计真是卧虎藏龙。面对她的反问,那伙计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笑容不变道:“我家老板一早便吩咐我在此等候二位。茶水已经备好了,二位道友楼上请。”谢玉昭眉心微跳,思绪翻转,面上却从善如流地笑道:“那便劳烦道友了。”闻得二人的谈话,跟在谢玉昭身后的陆衷吃惊地神识传音道:【这货居然是元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没感觉到?】【他曾见过我的脸,这次又识破了我的易容,不是元婴就是化神。】面对他的死亡三连问,谢玉昭面不改色回答他:【不过毕竟这家店的老板是大乘修士,使唤一个元婴当伙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大乘?!】陆衷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有些畏缩道,【昭昭姐,你这是给我带哪来了?怎么还有大乘?】他突然想起分开时伏流火那句戏言,颤颤巍巍道:【你、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卖了吧】谢玉昭目不斜视:【卖你那点钱都不够我随手花出去的。】想到她逆天的钞能力,陆衷被她说服了。两人跟着伙计来到了二楼,他打量着四周,愈看愈觉得熟悉,似是在哪见过同这里一模一样的布局。陆衷心生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却被伙计打断了思绪:“到了。”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走廊尽头那间不起眼的静室前,那伙计微微一笑,连话术都没变:“我家老板就在里面,道友请。”谢玉昭深深看了他一眼,推门而入,待得看清静室内的景象,跟在她身后的陆衷蓦然瞪大了眼。这不是“坐。”熟悉的沙哑女声响起,身后木门倏然闭阖。抽离了外界光线的静室唯有暖黄的烛光照明,越过曼曼轻纱,跳跃的光辉勾勒出女人朦胧的轮廓。谢玉昭没跟她客气,一屁股坐在眼前的蒲团上,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当然是因为我了解你。”屋内薄纱无风飘动,被柔和的魔气带着缓缓上卷,露出其后那张淡如春水的琼花面容。青黛弯了弯眼,笑盈盈道:“师尊。”随着她话音一同落下的,是身后少年因为恐惧隐隐颤抖险些变了调的声音:“师、师姐。”“呀,小陆。”青黛歪了歪头,“师姐有这么吓人吗?畏畏缩缩的,这可不像你。”“当然不像了。”谢玉昭面色平静道,“毕竟我不是你师尊,他也不是你师弟。”她这话十分直白,直白到让在场两个人都猝不及防地一愣。陆衷缩在谢玉昭的身后,大惊失色地压低了声音道:“昭昭姐,她可是土着人啊,这种事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吗?”“你真是”短暂的怔愣后,青黛笑了笑,语调揶揄:“这次怎么不唤我前辈了?”“你看,”谢玉昭面不改色:“她早就知道了。”当初踏出这家店时,她和阿宓、伏流火就曾猜测这位是不是就是传说失踪的魔尊,毕竟大乘少见,这位女君又身处祭山这个敏感的地点。结合她和陆衷的记忆来看,这个猜测只有一半是对的。所谓的“女魔尊”明面上指的是上姜,而真正掌管大权的魔域尊者其实是幕后的青黛才对。但让谢玉昭感到困惑的是,既然上姜从头到尾就是个甩手掌柜,那就算她失踪了,也有青黛继续操持事宜,没道理让魔域陷入眼下这群龙无首的境地。况且上姜与青黛相知相熟,两人还有一层师徒关系。她当初莽撞寻来,在青黛面前暴露自己对“上姜”这个名字一无所知,正常人或是惊讶疑惑,猜测她或许受伤失忆,忘却前尘;或是直接质疑是不是被夺舍了,直接将她就地正法,怎么都不该是那种反应。漫不经心的,懒散的,还隐隐带了些调笑意味。她难道不关心真正的上姜去哪了吗?更别提这具身体的修为狂跌金丹,青黛身为大乘修士,必定感受得到,可她从始至终都未表现出半分诧异。就像早就料到了一样。谢玉昭扯着陆衷的胳膊将他从身后拽了出来,示意他到一旁坐好,懒得跟她兜圈子:“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你和上姜搞的鬼?”青黛已经习惯她直白的作风,闻言扬了扬眉,轻缓笑道:“你猜我会告诉你吗?”谢玉昭对上她的视线,声音平静:“我不想猜。”四目相对,空气隐隐凝滞,似有火花飞溅,烛火跳跃的噼啪声尤为明显。茫然无助的无辜少年陆衷缩了缩脖子,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别那么盯着我,怪吓人的。”须臾,青黛轻飘飘地挪开视线,懒散向后靠去,似是败下阵来,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什么?”女人懒洋洋地绞着发丝,道:“它不让呀,我没办法的。”谢玉昭缓缓蹙起了眉,敛眸暗忖。这是青黛第二次说这句话。初时听闻,谢玉昭并未放在心上,可眼下看来,此话似乎大有深意。她心中微动,抬眼问道:“上姜和天道做了交易?”青黛瞥了她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垂下眸,盯着指尖的发丝,半晌,突然开口问道:“我师尊还好吗?”“她好得很。”谢玉昭冷淡道,“灵识消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看来你不太:()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