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繁茂枝叶遮住光线的林中,隐约可见一名身着碧蓝长衫的少年迎着漫天花雨前来。少年样貌清秀,身形挺拔消瘦,背负一把漆黑长琴,衣衫微有破损,面颊有沁着血丝的浅浅划痕,似是经历过一场战斗。远远见到花林外那抹清丽遗世的身影,他步伐微顿,有些惊讶,回过神后加快速度,行至裴文竹前垂首一礼,声音带了些激动的颤抖:“弟子卫倚,见过裴师叔。”裴文竹面无波澜,淡淡颔首:“辛苦。”她的态度极其自然,简单点过头后便抬步向花林内走去,那小弟子听到她的关心之言兴奋不已,忙侧过身为裴文竹让出一条路来。伏流火捻着一根缀满了粉霞的花枝,稀罕道:【你认识他?】走在前方目不斜视的裴文竹:【不认识。】伏流火:【那你怎么一副见了老熟人的模样?】裴文竹:【不然呢?蹦起来问他‘你是谁’、‘这是哪’、‘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不如直接告诉他‘我是冒牌货’多好?】伏流火:【】反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忽又想起裴文竹逆天爆表的战斗力,心有余悸,只能屈辱又无可奈何地忍了下来。簌簌花雨之下,裴文竹行在前方,卫倚满脸崇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没想到这次师叔您亲自来了,弟子仰慕您甚久,却一直不敢近前叨扰,如今竟能与您一同除邪,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这马屁精。】阿宓支着双臂坐在树杈上,慢悠悠荡着腿,【无妄山的弟子这么会夸人?比起我们昆仑那些像个木头一样杵着,半个字都憋不出来的剑修好多了。】谢玉昭在心中默默补充了句:可不止是昆仑的剑修像个木头,散修出身的也是这个熊样。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自闭是天下所有剑修的通病吗?哦,除了观山。那老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物极必反,谢玉昭合理怀疑他的碎嘴纯纯是被身边人逼出来的。陆衷有些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瞥见他这副模样,阿宓指尖凝出一道灵力柔柔打在他身侧的花枝上,激起落花纷纷:【怎么啦陆公子?你不会因为那人跟竹子走得近不开心了吧?】阿宓本以为按照陆衷的性子,听闻这话八成得气急败坏地跟她扭打在一起。却不想少年一反常态没有炸毛,只是轻瞥她一眼,抬手拂去落了满脸的花瓣,忧郁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她从来都没对我说过‘辛苦’。】他的话音落下,伏流火便在识海中疯狂咳嗽,做作又刻意。阿宓:【】阿宓:【不是,你连这醋都吃,我真是算了。】她是发现了,陆衷已经没救了。如果这是一本以裴文竹为主角的小说世界,即便题材是开后宫的女频爽文,陆衷也绝对能在十八个备胎中脱颖而出。对所有人龇牙的狼崽子,在她面前却变成了傻白甜狗狗。这人设简直是纯爱文的常青树,甜宠文的顶梁柱。谁会拒绝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心上人的虔诚忠犬呢?只要视线所及之处有裴文竹的身影,陆某人的动作表情都能被概括成“睁着亮晶晶的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完全可以当做led背景板来用。别叫什么陆衷了,改名啸天多好。裴戬,陆啸天,包配的。阿宓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点头致意。开玩笑的,该死的恋爱脑,还是毁灭吧。-“此处邪气微弱,若不仔细探查察觉不出半分,盘桓于此的邪祟、邪修至多不过筑基期,因而外事堂的掌事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只派了我们四个筑基弟子前来。”“初来之时,我们将整座埙山都搜查了一遍,只在后山处发现了三个筑基期邪祟。我等四人除却萧师妹,其余都是筑基大圆满修为,解决那三个邪祟自然不在话下。”“弟子们是在十几日前来到埙山的,遇到邪祟是四日前的傍晚。诛灭邪祟后本欲稍作歇息,翌日启程归宗,可奇怪的事发生了。”“除弟子外,其余三人于当夜接连陷入昏睡中,如何叫都叫不醒。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太过疲惫,睡一觉便好了,可不曾想,直到第二日的中午,他们依旧没有醒来。”“不仅如此,修为最低的萧师妹的灵力波动开始紊乱,甚至隐约浮出一缕邪气,更为诡异的是,我们所在之处的周围忽然起了瘴雾”“裴师叔,您是知道的,只有元婴期之上的邪祟或邪修才能操控瘴雾。可此地唯有三个筑基期邪祟,连个邪修的影儿都摸不着,怎会有元婴期的邪祟?”卫倚跟在裴文竹的身后,替她挡去飘落的花瓣,将眼下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他叹息一声:“何况我与萧师妹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又是一同拜入无妄山,她心性纯善乃我生平所见至极,绝无可能滋生心魔堕为邪修。”裴文竹点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随着卫倚的指引穿过浓密茂盛的花林,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鉴定完毕,那个npc:()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