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惊天噩耗,陆衷差点痛哭流涕。老天爷竟然给心悦之人分配了个对象,人在家中坐,情敌天上来。纵使内里的灵魂芯子换了一个,现在的裴文竹也不像原主那般对崔时心生倾慕,可等她恢复记忆后呢?会不会被原主的记忆影响到,对崔时另眼相待?想想就是窒息的程度。连阿宓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伏流火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太可怜了。也怪不得崔时知道她是妖修。加之剧本只让裴文竹找回自己全部的记忆,却没说怎么找、去哪找,免不了和他打交道。兜兜转转,又变成了他们刚穿越时茫然无措的状态,一整个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现在他们只能祈祷裴文竹的原身不是个恋爱脑,否则待得二人见面,她骤然改变的性格一定会被他发觉不对劲。谢玉昭被颜真君的行事作风震惊到有片刻的失语:【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裴文竹:【明日吧。听我师尊说,最近无妄山不大安生,有邪祟作乱的踪迹,我那个小师叔奉命去解决此事了,明天才会回来。】伏流火:【他去解决邪祟跟你有什么关系?】裴文竹:【因为我的天才师尊需要有个人给她当牛做马。她很挑剔,喝的茶一定是要木灵根的修士用灵气煨过的,而且b事多,弹箜篌的时候必须有人陪着伴奏。】伏流火:【】这么一对比,观山剑君真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师父。除了嘴碎一点,没有任何缺点。裴文竹:【但你们可以出去逛逛,音城这两天有个什么livehoe音乐节,反正待着也没事干,凑个热闹也好。】阿宓:【古人也玩这么嗨啊?不是,魔域那边打仗呢,这边怎么还开上音乐节了?】裴文竹:【就是为了庆祝无妄山的两个死对头狗咬狗才办的。】这下连阿宓也无语了。-最终众人还是去凑了这个热闹。一方面是习惯了被剧本压榨,突然恢复自由之身反倒没什么事干;另一方面是阿宓怕谢玉昭再憋出来什么病来,好说歹说劝着她出门了,正好散散心。人也不能总绷着,多少得劳逸结合一下。邀请少寂的任务伏流火主动承担了,听闻来意,少寂答应的倒是很痛快。临出门前,五人又是免不了一顿伪装。一番折腾过后,踏出洞府时已经临近傍晚了。天上忽地轻飘飘下起了小雪,在黄昏的霞光下,婀娜多姿,飘然而至,在足下积起一层软绵的薄毯。众人居所偏僻,周边一片寂静,愈靠近城镇,人流吵嚷的声音便也愈加清晰,裹挟着各种各样的乐器声,随风吹向四面八方。晚间的音城一改白日清冷无人的萧瑟,触目望去,数百盏高悬屋檐的灯笼散着萤萤暖光,一眼瞧不到头,给这座冰雪覆盖的城池添了几分暖意,寒风吹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众人不像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看什么都激动新奇,虽有惊艳倒也总算不像个猴子般上蹿下跳,远远瞧去,倒真像是正儿八经的土着修士。当然,装的。他们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发觉所谓的“音乐节”不过就是在夜市灯会里,每隔十几米便会有座架起来的高台。这些小舞台装潢精致,云龙绕柱,四角鎏金,长长的珠帘坠地,内有一人弹奏着不同的乐器,或男或女。什么琵琶、编钟、箜篌、萧笛、埙篪、琴筝种类齐全,可以开一个“传统乐器大赏”,运营得当或许还能上非遗类节目。群音中最为出挑的,当属唢呐。在一众轻缓似风的缱绻柔音中,唢呐尖锐激昂,音色雄壮,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众人装模作样地晃悠了会,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鉴赏音乐的天赋,最后灰溜溜地去酒楼吃吃喝喝了。毕竟野猪吃不了细糠,他们品不来风雅乐音,但点评一下厨子的手艺还是可以的。音城的酒楼也颇具当地特色,装修雅致,四壁悬着不少牌匾,字体各异,想来应当是这世界的大书法家所题,浓郁书香扑面而来,不像酒肆,倒像书堂。这里的伙计待人接物时也不像其余地方那般热情洋溢,各个挂着内敛温和的笑,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谢玉昭感叹着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随便点了几道这里的特色菜式。点好菜后,她端起茶盏啜了口茶,还没等咽下去,余光却忽然瞥见角落里独身一人的少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坐在她一旁的阿宓颇觉奇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大惊失色。她震愕出声:【我靠!】她在神识中的传音引来伏流火和陆衷的注目。陆衷瞧她和谢玉昭都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有些不解地朝角落里望去。只见那里坐了名身着碧蓝长袍的少年,样貌清秀,腰间斜斜别了管莹润玉笛,形单影只,孤零零一人。他有些纳闷:【那谁啊?你俩认识他?】【不】回答他的是在见到那名少年后同样一脸震惊的伏流火。他面色复杂,仔细措辞后,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他就是出现在你昭昭姐姐死亡笔记上的无辜男士,崔时,崔先生。】陆衷不以为意,但“崔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反应了一会,突然想起剧本给裴文竹分配的对象似乎也叫“崔时”。陆衷:?同情的视线几乎要将他淹没。他顿了顿,视线在三人的脸上挨个转了圈,瞪大了眼:【不是,你们怎么都认识他?】谢玉昭:【之前我们在祭山遇见文竹时见过他一面,就挺巧。】阿宓下意识就要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被他认出来。袖子抬到一半才想起来他们都服过易容丹,崔时的修为跟他们差了一个大境界,看不出来他们的伪装。【是挺巧。】伏流火抹了把脸,看向谢玉昭,【这么快就触发主线人物了,我猜这是你的剧情,你觉得呢?】谢玉昭心累不已:【闭嘴吧你。】:()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