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昭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大脑将乌莲的话反复排列组合,最终不得不承认,这小和尚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她理解的那样。他言辞恳切,阐明利弊,让人挑不出错处,甚至主动提出要承担最危险的部分,余下简单轻松的工作再分配给他们。一句话概括就是,“你们走,我断后!”太大义凛然了,大义凛然到谢玉昭根本他妈不信。问就是信不了一点。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放心吧,交给乌莲一定会搞砸的。倘若他们毫无防备对上这和尚,断不会对他有如此强的警惕心。困境之中骤然听闻此话,还不知要感动成什么样——瞧,多么大无畏的献身精神啊!奉献自我,保全他人,品性如此高洁!然而先有少寂出言提醒,后有亲自与之接触,谢玉昭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得了吧,你能这么好心?然而再如何也不过是在心中暗暗吐槽,她倒是想看看这小和尚到底玩的哪一出,便将计就计,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潸然泪下:“道友才高行洁,实乃谢某生平所见之极。逆境之中,临危不乱,舍身为我等,这等悯爱众生之心,不愧为须弥山弟子,谢某自叹不如!”乌莲对她这副假惺惺的做作模样恶心的紧,可比拼演技他还没怕过谁。他低叹一声,低眉敛目间,竟真有了点佛性的光芒,头顶六颗戒疤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施主言重了,出家人本就当以慈悲为怀。若诸位施主得以脱困,就算贫僧舍了这副臭皮囊,又能如何呢?”谢玉昭也快被恶心吐了,可好胜心不允许她认输。她掏出自己极高的演艺素养,与他夸的有来有回,任谁见了都要为他二人深厚的友谊而落泪。陆衷搓了搓双臂的鸡皮疙瘩:【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惩罚我在这听这俩人说话?】裴文竹:【别乱动。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了,你再给嘚瑟裂开。】陆衷立马乖乖放下胳膊。伏流火经过多日淬炼,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熟练地视若无睹:【我总感觉这和尚怪怪的,但还说不出来到底哪怪。】阿宓:【同感。可能因为他没头发的事儿?瞧着不太顺眼。】她下意识伸手摸向乾坤袋,紧张刺激的背后蛐蛐人环节必须来点瓜子。然而指尖触碰到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唯独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瓜子。阿宓一顿,忽然想起这几天吃的瓜太多了,不知不觉间竟全嗑没了。她有些懊恼,可恶,早知道刚才在茶楼就应该补点货的!裴文竹见到她满脸悔恨的模样,略一思忖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贴心问道:【想嗑瓜子?】阿宓恹恹地应了声:【之前买的吃光了。】在这个没有零食没有饮料的枯燥修仙界,瓜子就是她唯一的精神食粮。没有瓜子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她的唉声叹气却被一个递到面前的小袋子所打断。阿宓怔住,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去,对上少女含着笑意的碧绿眼瞳:【竹子你哪弄的?】裴文竹将小袋子放在她的手心:【刚才在茶楼顺手抓了一把。】阿宓:【可你不是不喜欢嗑瓜子吗?】【你喜欢呀。】【】阿宓忽然感觉胸腔热热的,她一把抱住裴文竹,感动不已,【呜呜怪不得陆衷那个大傻春会喜欢你,我也要忍不住爱上你了!】陆衷:【谁谁谁说我喜欢她?!你别在这瞎造谣!】伏流火不动声色地将伸出一半的手重新缩回袖囊中,耳边是陆衷恼羞成怒的叫喊:【你能不能管管你小师妹!】【管不了。】他面无表情,【穿越之前她原主就天天欺负我原主,穿越之后就想着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好事儿了?她现在不也还是天天欺负我。】说到“原主”这个话题,陆衷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凑,做贼心虚般切断了五人时刻连接的识海,单独向伏流火传音道:【伏哥,你知不知道阿宓喜欢你?】伏流火身体一僵。【不对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他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应该是阿宓的原主喜欢你原主。你不是看过原来那个伏哥的记忆了吗,他知不知道啊?】伏流火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被高高悠起,钻入云端,一会儿又重重摔落,跌入泥潭。【】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情绪压下,扯了扯嘴角:【那俩人都化成灰了,知不知道有什么用?】陆衷一向对感知气氛没什么天赋,自然也没注意到伏流火骤然散发的低气压,理直气壮道:【当然是觉得阿宓和伏哥很有cp感啊,过期的糖不也是糖吗?】cp感。尽管知道陆衷话中所提的“阿宓和伏哥”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伏流火也很可耻地感到了一丝暗爽。他向来双标的明明白白,同样的剧情放在陆衷身上他会鄙夷不齿,替好兄弟暗自叹息,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却是雅俗共赏的绝美爱情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被这傻小子无意间哄开心了,伏流火并不介意大发善心替他解疑答惑。他仔细想了想‘伏流火’对于‘阿宓’的印象,也有些摸不准:【伏流火这人就是呆了点,也不是真傻。在他的记忆中,阿宓向来都是张牙舞爪的,还威胁要杀了他,怎么看都不像:()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