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带着冕冠的皇帝俯看着扶襄,良久,突然伸出手,拂了拂她耳鬓的发。
扶襄偏过头,狠狠咬上他的手,用尽自己全部力气。
他松开头发,轻轻叹气:“阿襄。”
扶襄不松口,扶襄咬掉了他手上的一块肉。
“—嗡”
轰鸣声音自脚下升起,地面缓缓浮现了猩红邪恶的符咒纹号,织就成了一个黑气翻腾的法阵。
扶襄吐出她咬掉的一块肉,厌恶的呸了几口,“准备杀你姑奶奶了?”
皇帝并不在意手上的伤口,反而抬手抚上她满是伤痕溃烂的脸,绿瞳流连她的额头,皱起了眉头。
“看这满身满脸的伤,还不知错吗?”他轻轻道:“圣物在何处?阿襄,我在问最后一遍。”
又是这样,就像听不懂人话,没有感情的没有自我意识的禽兽,永远冷漠永远罔顾他人性命。锁链又在惩罚着她的冥顽不灵,脚底阵法在皇帝的允许之下已经开启,双重施虐之下,她的灵魂不堪重负。
慈悲的师父惩罚着他不听话的徒儿,又问:“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啊。”扶襄望进他幽深冷漠的双眼,难耐地喘了口气,“师父凑近些。”
她附在皇帝的耳边,一字一句,“我想说…”
“我日**了**”
皇帝愣在原地,过了会,也跟着笑了起来,“骂的好。”
法阵发出嗡鸣,魂丝瞬间绞紧。
扶襄笑的猖狂恣意,全身脉轮骤然爆开,法力如洪流决堤,夹杂着燃烧万物的火焰,瞬间自焚其身。
都他*死好了。
「—叮」
火焰湮灭一切,全身炙热蒸腾,扶襄耳边似乎听见,如梦魇幻影般的铃声和缥缈熟悉的说话声。
「成功与梦主缔结契约。」
「梦主,恭贺新生。」
***
本是霁月满春,高山上却满是朔朔寒雪。
山巅之上风雪漫卷,冷莹一片,一座三眼四臂,身披琉璃帛的厉目神祇耸立奉于顶部,身下是发这森寒冷气的幽潭。只见那神双手举过前胸,这是夓滇巫祀独特的“扶手礼”泛着光晕的玉石台阶从幽潭旁环形围绕,直到双手边。
神祇手上是一个不大的祭祀场,此时正排列的许多的命盘,金线顺着命盘连结到潭水之中,源源不断的吸取潭中青年的脉轮法力。
圣洁的雪山上,竟然藏了个阴邪的吞噬法阵。
深潭之水缓缓变成了殷红血色,浸入水中的青年蹙紧眉头,如玉的脸上毫无血色。
想死。
他低头望向自己全身缠满金线的身体,颇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