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无情,何以证长生。‘若是,若是灵根可以移植,那,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踏上修行之路!’,一个邪恶的念头自他脑中形成,并且不断壮大。在这股念头的推动之下,他摸索起柴刀缓缓向赵佑年爬去,他动作幅度很大,不时便会扯到腿部的伤处,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像是感受不到腿部的剧痛般咬着牙费力的爬到了赵佑年身旁。看着面前那只见气进不见气出的赵佑年,李枫的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柴刀的同时,在心里安慰起来,“我这是在帮他,活着这么痛苦,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对!就是这样!!”。然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叭哒一声,举起的柴刀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李枫的眼中却滴落了一滴泪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赵佑年,李枫又想起了在南明谷与赵佑年的往事。赵佑年那种种的善举似乎又唤起了他那一点点良知,唤醒了他的道德。那在蓝星上所学到的道德成为了阻挡他柴刀的双手,也成为了此刻扼住他喉咙的枷锁。李枫犹豫了,因为没有人知道灵根是否可以移植。也不知道人死后灵根是否也会枯萎。为了那自己杜撰的机会而杀人,若是得到的灵根不能移植,那他又如何面对他所做的事。然而李枫不得不做,因为摆在李枫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是夺取灵根搏那一丝虚无缥缈的道机,还是放刀,在苟活几日后不甘的死去。对李枫来说这又岂是举刀收刀这么简单,这何尝不是他在人性与兽性之间的抉择。眼前就是他的至情老友。是握着那仅存的一点良知做一个人,还是丢掉那一丝良知做一只兽。这两个想法在李枫的脑海中疯狂对撞,相互挤压。不时便有一个想法占据上风,但随后就被另一个想法压下去,李枫被搞的头痛欲裂。就在李枫僵持之际,最令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赵佑年缓缓醒来,睁开了双眼。看着赵佑年那浑浊的双目,李枫全身一颤,惊慌之下李枫竟下意识的狠狠向赵佑年刺去!只听赵佑年惨叫一声,李枫的那把柴刀已经插在了他的腹部。这声惨叫也让李枫猛然惊醒,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那插入赵年年腹部的柴刀。他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随后握在柴刀上的猛然松开,惊恐的向后瘫去。若不是用手撑住,他定要碰的头破血流。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就这样直愣愣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恍然抬头看向躺在面前的赵佑年。在看到赵佑年那痛苦的面容与投来的诧异目光时,他惊慌的收回了目光,趴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不,不是我干的,我没想这样的!”,他出声解释起来,不过这看起来更像是自我安慰。在之前遇到性命之忧也不曾恐惧的李枫,此时却被吓的浑身颤抖,说话也语无伦次了起来,像是做错事的的孩子笨拙的拼命掩盖自己的罪证。然而此刻不论做什么都已经晚了,事情做出就已无法挽救。“痛!”,赵佑年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而这一个字则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了李枫的心口上。“不,不是,……”,这种巨大的心理恐惧终是击溃了他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哈哈哈哈!”在赵佑年的又一声哀嚎后他蓦然癫笑了起来,眼睛也不似从前的清明,而是被浑浊覆盖。他像是被人控制的机器一样,又哭又笑的直起身来,身体僵硬的爬回了赵佑年的身旁,伸出干瘦的大手将柴刀拔了出来。随后不顾赵佑年的挣扎,在他一声声的惨叫中活生生的将灵根挖了出来。此刻的他终是迈出了从人到兽的第一步,用朋友的鲜血来为他的蜕变洗礼。“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枫扔下手中染着血迹的柴刀,用双手捧起挖出的灵根,将其举过头顶,随后仰头癫狂的笑了起来,像是一个满身鲜血的疯子。在得到灵根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刨开了自己的腹部,将灵根硬生生的塞了进去。或许是心虚,也许是因为无情。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再也没有看在地上躺着的赵佑年一眼,而是左顾右盼的匆匆爬走了。就连自己腹部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只是用手随意的捂着。他逃走的样子十分狼狈,像极了受了伤的豺狼。咧嘴吊眼,弯腰弓背。哈哈!这件事过了没有多久,天色就渐渐亮了。街上也逐渐多了些的行人,在看到街上那具凄惨的尸体后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匆匆走过。或许是司空见惯,也或许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总之没人在意。尸体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任由来往的马车从上面碾压而过。直到日过中天才有饥民从阴暗的巷子中走出,拖着那具尸体转头又钻进了阴暗的巷口。不多时便从里面传来了咀嚼声。而在城中的一个破屋之中,李枫正蜷缩在墙角浑身发抖。此时的他腹部的伤口已经被自己用布条包扎过了,断腿也被他接上后用两个木板固定住了。不过相比于这些外伤,他的“内伤”似乎更严重。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回想起昨天他所做过的一切。他不敢再正视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双手都不敢看一下。因为他知道上面粘着朋友的鲜血。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努力不去回想之前的事情。然而越是不去想,这事情便越加的清晰。他愤然的从衣服上扯下一片破布,将他蒙在了自己的脸上。就像恶鬼:()修仙本是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