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太阳红彤彤的挂在天尽头,映红了天边的云彩。勤政殿御书房,夜景湛蹙眉肃立在窗前,大手有节奏的敲击着窗台上的琉璃花瓶。黄福安蹑手蹑脚的进门,在夜景湛身后低下身子。“皇上,奴才方才已按照您的吩咐,带沈小公子去承恩殿见了沈二小姐。”夜景湛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诡谲,唇角微微上扬,似是在笑,又似是在算计。“他们都说什么了?”黄福安抬眸忐忑的瞄一眼他,又思忖片刻之后才开口。“倒是没说什么,沈二小姐她……”夜景湛神色一紧,回转身蹙眉盯紧黄福安。“她怎么了?”黄福安紧了紧双唇,喃喃道。“她看到沈小公子……身上的伤,哭得很是伤心。”“伤?”夜景湛一头雾水,“哪来的伤?”人是他派人接进宫,安置在阿哥所的,这后宫中,还有人胆敢苛待他不成?黄福安微微叹气,表情极其凝重。“奴才方才送沈小公子回阿哥所的时候,瞧着他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奴才问他是谁打的他,他也不肯说。”夜景湛大手忽的握拳,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你可是这后宫的大总管,你跟朕说你不知道!”“马上派人去给朕查清楚!不然的话,你的脑袋就等着搬家吧!”黄福安马蹄袖轻拭额头的汗珠,退出去的时候,差点撞在身后的柱子上。“慢着!”他才刚退到门口,抚着胸口准备大喘一口气时,忽的又听到夜景湛的轻喝声。于是,他又急忙回转身折回殿内,躬身来到夜景湛跟前。抬眸胆怯的瞄一眼夜景湛,低声询问。“皇上还有何吩咐?”夜景湛气定神闲的在案几前坐下,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摊开了的那本奏折。萧启文奏请封东方硕为翰林院掌院,官居二品。那东方硕,不过是因为曾经在凌绮罗落难的时候帮过她,才刚刚被提拔进翰林院的。这几日,线人汇报说凌绮罗与萧启文互通书信,很是频繁。原来,他们是在筹谋着要给东方硕升官进爵。“她都怀了朕的皇嗣了,竟然还在想着让朕放她出宫!”“可想而知,在她的心里,朕何其卑微!”“俗话说得好,有所失才能有所悟。”“朕这次,要让她跪着求朕纳她!”黄福安盯着喃喃自语的夜景湛,满脸不可思议。“这恐怕……有些难……”夜景湛冷冷一笑,胸有成竹的瞥着黄福安。“想坐在这高位上难不难?朕不一样坐上了?”“朕就不信这天下还有朕做不到的事!”“朕想要的女人,她无论如何也别想逃出朕的五指山!”黄福安闻言,赶忙谄媚的笑着上前附和。“皇上英明神武,自是万事皆遂!”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黄福安赶忙小跑着出门一探究竟。“皇上,是沈小将军,他说……天色已晚,他得带沈二小姐回府。”“要不要奴才替您打发了他。”夜景湛原本正翻阅着奏折的手一顿,深邃的眸子里瞬间寒气四射。“请他进来。”自从他从洞房中掳走了沈容芷的新娘子,他们这一对昔日好友便鲜少见面。没想到今日沈容芷竟然还能为了苏汐月,找到御书房来。沈容芷一袭白色云锦长袍,乌黑的长发束在精致的银镶玉发冠里,额前垂着的那几缕凌乱的发丝,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着。夜景湛看不清他那对冷漠的丹凤眼,到底是在怒视着他,还是在无声的与他抗争。“微臣……参见皇上。”夜景湛星目微紧,俊脸上荡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容芷新婚燕尔,怎的看起来如此落寞?”“新娘是你青梅竹马的表妹,朕是看你们属实般配,才赐的婚。”“怎的,你不满意?”沈容芷薄唇微颤,昔日他与夜景湛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的情形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一想到他与苏汐月肌肤相亲,肆意交融的模样,他就恨不得飞身上前,亲手将眼前高位上的男人撕成碎片。“微……臣……不……敢!”如发泄一般,他的薄唇中恨恨的崩出这四字。夜景湛起身,满脸鄙夷的欺身上前,与他相对而立。“沈二小姐身子有恙,今日不便回府,待她身子好些了,朕自然会遣人送她回去的,你且回吧。”沈容芷眉头微蹙,狭长的丹凤眼倔强的直视着夜景湛。“舍妹尚在闺阁之中,身子有恙,自当回府诊治,不便在宫中多做叨扰。”“否则传扬出去,恐是有损她的名节。”夜景湛不禁冷嗤出了声,挑着眉满脸得意。“这个无须你担心,不日朕便会纳她入后宫了,没人敢损了她的名节。”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沈容芷垂在身侧的大手忽的一紧,微微的颤抖起来,狭长的眸子里似是要喷出火来了。“她是不会同意的,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夜景湛厚唇微紧,额头青筋瞬间暴起。“无须她同意!她这辈子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做朕的女人,二,便是死在朕的手下!”“夜景湛!”沈容芷怒不可遏的低喝,引得门外的侍卫蜂拥而至,如铁桶般的将他二人围在中间。“我定会为她创造出第三条路的!”“你且等着!”说罢,他掏出腰间的玉牌,重重的摔在地上,想要离开,却被那些侍卫拦住了去路。那玉牌可是官员们身份的象征,上面刻着他们的姓名和官职,由皇上亲赐。沧澜国律法里明令,故意损坏玉牌,等同谋逆,是要被处以极刑的。沈容芷此番举动,显然旨在解除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与他鱼死网破。“皇上,要将他拿下吗?”黄福安瞧一眼地上的玉质碎片,低着身子上前询问。夜景湛眸光一抬,鄙夷的盯着沈容芷的背影。“沈容芷,朕等着你!”说罢他对众侍卫挥手轻喝。“放他走!”翌日清晨,沈府便接到了圣旨。“朕承天运,御及四海。然有沈家长子沈容芷,位居显职,却不思皇恩浩荡,竟行藐视皇权之举。言语放肆,行为乖张,罔顾君臣之礼,实乃大不敬之罪,此等行径,若不严惩,何以正朝纲、明法纪。今朕降旨,革去沈容芷所有官职,即刻逐出上京,永世不得回。其父,沈南知,负管教不严之责,罚俸半年,以儆效尤。钦此!”苏汐月原以为夜景湛夜里会到承恩殿去,却没想到,她瑟缩在软榻上一整夜,竟都无人来打扰。她隐隐感觉有些不安。辛果和辛桃进来伺候她洗漱,她赶忙迎上前去询问。“昨夜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强夺虐宠,疯批新帝蚀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