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可能是客观的,但人的情绪是客观的。”
这话乔梦瑶听懂了,意思是都是姚欣一厢情愿呗。
“虽然但是,你不觉得两人很般配么?”乔梦瑶问。
薛敏阳也往门口看了看,郑重其事且公正客观地点了点头:“我主观认为般配。”
宋宜年:“……”
人和人好像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程序,有的人随便往一块一站,就是金玉良缘金童玉女。
而有的人费劲了心思踮脚张望,可张望的目光是单向的,祈祷的,无能为力的。
像是久旱的土地,等待一场甘霖。
甘霖来与不来,只听神谕。
宋宜年的目光落在了成绩单上,她看着自己拖后腿的物理成绩,从桌堂里掏出物理卷子,静心写了起来。
就好像物理多得一分,离成绩单前面的人就近一步。
在贫瘠的十六岁,宋宜年想不到还有什么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办法。
她想有姚欣一样柔顺的卷发,想穿姚欣身上漂亮的毛衣,想涂口红……这些都不行。
贫穷不是她的外套,贫穷是组成她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门口的两个人的交谈是否愉快,梁颂走回教室的时候,班上很多人都在向他行注目礼。
当然,大家的动作并不敢明目张胆。
他的手里没有拿那瓶奶茶,看样子此番交锋是姚欣落在了下风。
宋宜年一直在心里鼓励自己忍住,她也果然没有抬头看梁颂,但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放在姚欣身上。
漂亮的女孩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但很快,给自己打气一般,跺了跺脚,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宋宜年终于感觉胸口渐渐被海水淹没,酸涩的滋味逐渐顺着五脏六腑溢满全身。
即便是这么优秀的女生,也无法赢得梁颂的青睐吗?
她有些为姚欣感到难过,这或许是一种堪破相同命运的悲哀。
但更多的,她被姚欣本身所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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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青春期的惊天大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撼动学习在生命中的主导地位。
宋宜年和梁颂的互助小组如期开始了。
那天晚上第二节自习课后,宋宜年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将阵地转移到数学组办公室。
薛敏阳问她:“你这就走了?请假了?”
宋宜年只好承认:“老沈搞了个互助小组,让我去数学上后面两节晚自习。”
薛敏阳推了推眼镜,语气忽地沉下去几分:“这样啊。”
薛敏阳成绩也不错,偶尔能和宋宜年在排名上有来有回,虽然多半时刻都是无法望其项背。
成绩差了一些,在老师那里的待遇也差了那么一些。
宋宜年敏锐地察觉到薛敏阳的情绪,也觉得老沈给她“开小灶”的行为太明显,心里对这次互助小组的欢喜便有一瞬间大打折扣。
宋宜年还想说些什么辩解两句吗,薛敏阳已经低下头了。
她没有学习,指腹不断搓着卷子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