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门守门的侍卫,则是迅速的将此事禀告。登闻鼓敲响,得见天颜,要不是有莫大的冤情,这天下间,根本无人敢敲登闻鼓,因为审理的代价,很可能是一命换一命。京中的百姓聚集,就连一些达官显贵,听闻有人敲响了登闻鼓,也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一时间,城楼下面的高台,人潮拥挤,无数人抬头,看着站在高台之上的薛凝。凝妆登高台,敲响登闻鼓。“臣女薛凝,为友鸣冤,状告镇守将军卢远,以残害忤逆皇室之罪,求陛下亲自审理,荣安侯之女,谢安县主的冤案!”女子本弱,但此刻她却很强,因为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清风吹过,伴随着鼓声,将薛凝的话,迅速的传开,满京城哗然。有人原本是站在下面看热闹的,但是此刻却震惊非常。“这这位官家小姐,竟然是为了谢安县主敲了登闻鼓!”“我看敲得好!谢家满门为了镇守漠北战死,何等荣耀,他们放在掌心上的嫡女,最后的血脉,怎么能就被人欺辱到死!”因为卢远跟表妹偷情这件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所以不少女子都觉得谢安可怜,更是会共情,觉得谢安若是真的被污了名声的,那得死的多冤枉。“说的到轻巧,平头百姓私下里为县主鸣不平的多了去了,可是谁敢敲登闻鼓啊,不要命了!”有人说,“这姑娘瞧着眼熟,好像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啊”薛凝敲着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刚的话,并没有停下,即使烈日很晒,但是她不能停,也不敢停。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唇瓣有些发白缺水,却依旧在重复着刚刚的话。仿佛,只要不受理,那她就会一直敲下去!而高台之下“姑娘!”忍冬眼眶通红,捂着嘴看着薛凝。温氏跟薛明珠,则是站在了温如霜身后,她们在看见薛凝敲响登闻鼓的时候,对于她们的震撼,是无法言说的。因为在这一刻,薛凝再不是闺阁之中,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等着别人呵护的小女子。“凝凝你,你快下来啊”温氏声音轻颤,甚至有些头晕目眩,心中为薛凝着急,好歹是她的亲生女儿,哪怕不是她最偏爱的孩子。薛明珠眸子动了动,忽然又觉得这是件好事,薛凝自己送死,今日之后薛凝死了,日后薛家就只有她一个嫡女了,再也不会碍她的眼了!“母亲,凝凝也太冲动了,做事之前也不考虑一下后果,她如今上了登闻鼓,陛下一旦受理,她可是要挨板子的,且不说她结果如何父兄今日也上了朝,一会儿凝凝面见陛下,又让父兄有何颜面啊!”温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对薛凝性命的担忧,瞬间慌了神,“对,我们赶紧让人,守在宫门口,问问侍卫,有没有法子,传信给你父亲!万不能让薛凝,连累了整个薛家!”温如霜听见了温氏说的这些话,她本就冷艳的脸上,更是透着一股凌厉,一把抓住她这个偏心眼的妹妹。“你要去哪儿!凝凝如今还在高台上,你是她母亲,将她唤下来才是正事,在你眼里,你女儿的性命,就比不得你丈夫儿子的前程?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功利”温氏脸上臊的慌,也有些怒意,如今她再也不是事事不如温如霜的妹妹了。“温如霜,我好歹是尚书夫人,你一个江湖女子,凭什么这般说我!我自己的家事,不用你管!我看就是薛凝往日里与你走的太近了,才让她这般叛逆不知轻重!”温如霜拂袖而去,甚至遮挡着脸,不想让在场的百姓认出自己,说到底,她还是觉得薛凝今日所为,丢了薛家的脸面。她们着急的去找熟人,还给薛玉朗传消息去了。薛凝敲了半个时辰,已经有百姓着急道,“敲了这么久,宫门都没开,莫不是陛下不想受理这案子吧?”有个读书人开口说道,“陛下一向宠爱宸王,而这卢将军跟宸王的渊源颇深,所以陛下当然不想断了宸王的左右手,朝中那些大人们,都知道这个道理,自然也没人敢管闲事”有人叹了口气,为谢安县主,也为当初守卫大周的谢家满门抱不平,可平头百姓又能怎么样呢?直到皇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内监大人,身后带着一行侍卫。“陈公公!”陈公公是皇上的亲信,他既然出来了,就说明代表了陛下!陈公公面无表情,只是瞥了一眼高台上的薛凝。“陛下问,是何人敲响登闻鼓啊?”薛凝走下高台,上前一步,背脊挺直,仪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她躬身行礼,“臣女薛凝,恳请陛下,受理谢安县主之死的冤案。”陈公公没有半点意外,因为他来的路上,自然已经有人,把薛凝的身份告诉了他。“薛大人的千金,竟然有此等勇气敲登闻鼓,倒是让人敬佩。只不过,薛姑娘可知,这敲响这登闻鼓的规矩呢?”陈公公的威胁,薛凝听懂了,是想要将她吓退。薛凝那张昳丽的脸,平静无波,眸光坚定。“臣女知道,此心不改,有劳公公,带薛凝面圣。”陈公公多看了薛凝几眼,眸光有些复杂,不只是他,如今整个朝野,今日都因为薛凝的登闻鼓,而惊到了。“既然薛姑娘不改心意,那便跟咱家过来吧。”薛凝跟上陈公公的脚步,这是她第一次走入宫门。她回京之后,宫中有几次宴席,父亲倒是带着全家受邀赴宴,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带她来过。只因为,在出门之前,薛明珠弄丢的首饰,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薛明珠伤心哭的厉害,全家都觉得,薛凝是为了跟薛明珠抢风头。如此任性高调,生怕她进宫赴宴,会闹出什么笑话,连累他们。:()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