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说着,沉默了一会儿,又讥嘲地笑了一下:“脑子里全是这些,我都不太肯定有没有在聊通讯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一两句疯话。”
所以他全程站在墙角,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头。
“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那些疯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只要看着柯谨,脑子里就会响起对方曾经清爽干净的嗓音,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不行不行,不要干扰我的逻辑。我正在气头上,你别捣乱。我打算收了证据一条一条拍在那位人渣脸上,光明正大。你这种‘套他麻袋上私刑’的纯属乱民,不要带歪我。”
……
类似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此起彼伏地在他脑中出现,那些疯狂的念头就一点点被淹没下去。
只要柯谨在旁边,他就总能快速地冷静下来,振作起来,甚至努力笑两下。
再然后,事情好像就变得没那么糟糕了。
“我刚才跟他承诺了,要收全证据,光明正大地把那个畜生钉进法场。这样等他……等他恢复了,没准儿能高兴一下,顺便把我的乱民帽子给摘了。”
……
乔的那些朋友们即便各显神通,也得花点时间才能出结果。
于是他们辞别了老院长,打算先去住处落脚。
乔在酒城订酒店的口味跟顾晏一致,一般来了也住甘蓝大道的银茶。那边夜里相对安静,适合休息。但牧丁鸟这事被牵出来之后,他又觉得那边太安静了,反倒不放心起来,改在酒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带订了一间。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走在福利院的前院里。
那些来帮忙的年轻此时刚歇下,一边松动着筋骨一边闲聊着准备回家。
约书亚·达勒一看燕绥之和顾晏,就小跑过来。原本还挠着头有些扭捏,一听乔说酒店,当即眼睛一亮,“你们是要住在双月街吗?”
“对。”顾晏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双月街的话,离我们就近多了……”约书亚·达勒道,“吉蒂祖母想邀请你们吃饭,可以吗?”
“吉蒂祖母?”燕绥之跟顾晏对视一眼,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儿意思,“你是说住在你隔壁的吉蒂·贝尔女士?”
约书亚·达勒点了点头,“嗯,就是她。”
燕绥之挑眉,“你很厉害嘛,这就给自己拐了个奶奶?”
“什么叫拐!”约书亚·达勒麦色的脸涨红了,瞪了燕绥之一眼。
有些日子不见,燕绥之依然能把这小鬼弄得脸红脖子粗。
约书亚·达勒眼看着自己说不过,撂下一句:“你们等等。”
他转头跑到大门外,连拖带拽地拉过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比他略大几岁的男生,但在燕绥之他们眼里,依然是小鬼。
“你来说。”约书亚把那个男生往众人面前一怼,自己站到旁边当了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