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脚步匆匆地前来禀告:“长公主召见。“你在外面稍等,我们马上就出来。”陶久喜和陶清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钟云溪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三人沉默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了屋子。刚一踏出屋门,陶宏远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只见他已然换好了衣物,一袭整洁的长袍着身,衣摆随风轻轻飘动,因落水而略显狼狈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父亲,可还安好?”陶清婉赶忙迎上前,眼中满是关切,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之情。“嗯。”陶宏远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温和地投向两个女儿,眼神里满是安抚之意,而对于钟云溪,他的目光未曾有过丝毫停留,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般。钟云溪见状,她几步向前,跪在陶宏远面前,此刻她的眼中已满是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陶大人,多谢陶大人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我此刻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陶宏远本就是个正派君子,见她如此,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姑娘不必言谢,见死不救非我所为。只是,姑娘今日之举实在鲁莽,如此行事,不仅危及自身,还可能连累他人。”“你不该利用今日之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此举,实非君子所为。”陶久喜见状心里想着,自己都能看出来的拙劣手段,父亲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钟云溪听到这番训斥,身子微微颤抖,心中慌乱不已,可眼下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她深知,若是陶宏远不愿意带她走,待宴席散去后,自己还留在长公主府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既然陶家两位姑娘没有对,那现在只要陶宏远能心软些,她便大功告成了。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当下紧紧抓住陶宏远的腿,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大人,求求您收留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今天做了这事长公主是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我今日的行为让您厌恶,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在这世上已无依无靠,若大人不收留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打湿了陶宏远的衣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陶久喜和陶清婉面面相觑,不知父亲会如何抉择。陶宏远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又可气的女子,陷入了沉思。他虽恼她的心机,但又不忍心将她置于绝境,毕竟她也是个苦命之人。“我如何收留你?”陶宏远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为难。“陶大人,您将我带回府中吧,若您看不上哪怕让我做个丫鬟或者女史都行。我虽读书不算精通,但也识得些字,定能为府上效力。只求大人您大发慈悲,带我回府。”钟云溪情绪激动,眼中满是哀求。她虽心急如焚,却知晓陶宏远正在气头上,所以并未直接挑明自己的想法。“你本是闺阁千金,陶府只是个小地方,怕是容不下姑娘这尊大佛。”陶宏远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他的目光从钟云溪身上移开,看向远处。他听了圣上那赤裸裸的暗示,又想到家中待嫁的女儿婚事无人操持,本已动了续弦的念头,可他既同情钟云溪的遭遇,却又对她今日的算计耿耿于怀,更担心将她带回府中会引发一系列未知的麻烦。陶宏远说完,目光投向自己的两个女儿。只见两个女儿站在一旁,既没有出言反对,也没有上前来为钟云溪求情,那模样想必是让他自己拿主意。“姑娘年岁尚幼,还望好自为之。”说罢,陶宏远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抬脚快步离开了。陶久喜见状,赶忙上前扶起仍跪在地上的钟云溪,轻声说道:“你这……还是先去回了长公主的话吧。”钟云溪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无奈地点了点头,到底是看见陶宏远的态度有些松动,稍后她再去求便是。于是三人朝着陶宏远消失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众人来到长公主所在之处,刚一踏入,便感觉气氛略显凝重。沈之翌也在,虽说这看似是陶家的家事,但他却不把自己当外人非要留在此处,长公主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好强行驱赶,便随他去了。“拜见长公主。”众人齐声恭敬参拜。“本宫刚听闻陶大人落水这一遭,可把本宫吓得不轻。陶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或者不适?”陶宏远赶忙上前,恭敬地回应道:“回长公主,下官承蒙长公主厚爱,实在感激不尽。下官身体尚好,并无什么大碍,劳长公主挂怀了。”长公主听后轻轻舒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说道:“无事就好,所幸陶大人平安无事。朝廷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像陶大人这般的贤臣,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好了,你们都别在这儿站着了,都坐下吧。”陶宏远与陶家姐妹依言入座,室内一片安静。只有钟云溪不敢坐下,她略显局促地往后退了两步,试图像往日伺候长公主茶水时那般,安静地站在后面。“钟云溪。”“民女在。”钟云溪立刻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垂着,不敢有丝毫抬头张望的举动。“今日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摔进水里?”长公主端坐在主位之上,声音威严无比,冰冷的语调中压抑着怒火。:()错认表兄,万千娇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