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发暗沉,如浓墨般的黑暗渐渐笼罩大地。陶久喜的心也随着夜色的加深而愈发紧张起来,周围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蜷缩在墙边,双眸紧紧地盯着门的方向,满脸戒备。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随后,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那金属的摩擦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随着一声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房门被缓缓推开。谢景峘刚推开门,便瞧见了简陋房间内靠墙而坐的陶久喜。只见她穿着单薄的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她的身边仅仅摆放着几个破旧的蒲团,不远处,一个食盒倒落在地,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空碗。看到这种情形,谢景峘只觉心上猛地一疼。他慌忙几步冲到了陶久喜身边,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陶久喜那毫无血色的小脸上,看着她那毫无生气的状态,一时间,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起无尽的心疼与愧疚。谢景峘双手微微颤抖着,想要去搀扶陶久喜,却又害怕遭到她的拒绝,那双手悬在半空,没有继续动作。“喜儿妹妹。对不起,我不知道母亲会这么对你。”陶久喜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动容。她的眼神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冷冷地说道:“那你现在看到了,能放我出去吗?”“我现在就带你出去。”谢景峘此刻满心愧疚,就算陶久喜语气冰冷,他也丝毫不在意,立刻动作轻柔地上前搀扶陶久喜。“外面会有人阻拦吗?”陶久喜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你莫要怕,有我在,谁都不敢阻拦。”陶久喜手中依旧紧紧握着了藏着迷药的帕子,在谢景峘的搀扶下缓缓向外走去。然而,刚出门,先前那个离开的嬷嬷竟然又出现了。陶久喜的心上顿时涌上一抹慌乱,她完全没想到此时嬷嬷还会回来。她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谢景峘,眼神中充满了不安。谢景峘见嬷嬷前来,原本的情绪立刻被愤怒所替代。“李嬷嬷,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为何你不在院子里跪着?”尽管谢景峘此刻语气冷得可怕,但依旧没有阻拦住李嬷嬷的决心。李嬷嬷立刻快走几步,跪在了谢景峘面前。“少爷,不能带她出去。”李嬷嬷急切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恳求。“滚开。”谢景峘怒目圆睁,一脚实实地踹在了嬷嬷的肩头。陶久喜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凌厉的谢景峘,心中不禁微微一惊。然而,对于吃痛的嬷嬷,她却没有丝毫心疼,转而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李嬷嬷捂着疼痛的肩头,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你们明知我心意,却这般对待喜儿,我让你跪着反省,已然是轻饶了你。”谢景峘怒不可遏,声音冷冽如冰。陶久喜闻言,突然想笑。自己遭受这般待遇,仅仅罚了一个嬷嬷跪,这就算了?她心中满是嘲讽。“大少爷,夫人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您对表姑娘掏心掏肺的,她却只想着外面的人。”嬷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再说,就莫怪我不念你是我的乳母了。”谢景峘的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警告之意。“少爷,夫人虽然关了表小姐三日,但真一下没有伤表姑娘,她只是为了磨一磨姑娘的性子,好让表姑娘对您顺从些。”李嬷嬷此时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丝毫不见傍晚独自前来奚落陶久喜那时之态。“嬷嬷是没打我,但三天没有给我吃任何东西。甚至连口水都是今日才端来的,这是为了试试我命硬不硬,能抗几天吗?”陶久喜在一旁急忙说道,生怕谢景峘会因为李嬷嬷的话改变主意。谢景峘听完,怒火中烧,又对着嬷嬷肩头狠狠踹了一脚。李嬷嬷被踹的很远,却又连滚带爬的回来,依旧挡在门口。“夫人用心良苦,少爷当真不能让表姑娘走。你也知道沈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放了姑娘走,谢家必定遭了殃。少爷,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谢家百十口人的性命啊。”嬷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陶久喜没想到李嬷嬷会说出这些话,她心惊之余,却明显地感觉到,谢景峘听到这话的时候,身子猛地一颤抖。她侧脸看向谢景峘,却见谢景峘刚刚气愤的状态已经有了几分犹豫。“少爷,只要让表姑娘成了你的女人,那沈国公自然不会再要她。”“姑娘家的,只要身子给了你,便不会再有异心。”“到时候若是姑娘怀了少爷你的孩子,就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了。”陶久喜闻言,当场气笑了。她怒不可遏,直接上去给了嬷嬷一个响亮的巴掌:“你真叫人恶心。”嬷嬷却不管不顾,依旧不停地重复着那些话,仿佛魔怔了一般。,!谢景峘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嬷嬷,又看了看愤怒的陶久喜,心中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他既心疼陶久喜所受的委屈,又不得不考虑嬷嬷所说的家族的安危。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抉择。陶久喜见谢景峘的犹豫,心中涌起一股失望。她冷冷地看着谢景峘,说道:“谢景峘,你若真听了这恶婆子的话,我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谢景峘被陶久喜的话惊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对着嬷嬷怒喝道:“闭嘴!今日我定要带喜儿离开,谁也不能阻拦。若有人敢违抗,休怪我无情。”嬷嬷惊恐地看着谢景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景峘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言语。然而,当谢景峘再度搀扶着陶久喜朝着屋外走去之时,李嬷嬷依旧不肯放弃,猛地一下抱住了谢景峘的腿。“少爷,您且瞧瞧,表姑娘这分明是铁了心要离开啊。您要是就这么放她走了,日后还能再见到她吗?为了一个根本不爱您的女人,却要搭上整个谢家,这真的值得吗?”“您对她这般在意,当真就忍心这般轻易地放弃表姑娘吗?”谢景峘听到这些话语,原本正要离开的步伐瞬间僵在了原处,半晌都没有一丝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投向陶久喜,问道:“你出去后,还会回来吗?”“有病?不会。”:()错认表兄,万千娇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