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啊,私人恩怨就让她们私下去解决,不能让我们所有人给她陪葬吧?这是什么道理?”
瑟尔是跳的最欢的,“对,必须把圣女交出来,和她有怨的是圣女,凭什么让我们替她受罪?”
兰妲眉头紧蹙,目光担忧的望向那截露出来的拖地白衣。
“都给我闭嘴。”桑落冷冷的开口,属于年轻帝王的威严扩散开来,彩虹夫人和瑟尔吓了一跳,霎时便闭了嘴。
桑落冷静的看着沈湘湘:“你最好现在收手,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场的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这个向来温和从容的王子,此时此刻,终于露出了铁血的本性。
从始至终,他都将那白衣少女藏在身后,为她抵挡所有的风雨狂潮。
沈湘湘顶着巨大的压力,说实话她不是不怕,然而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本来就不得好死,不劳国主大驾了。”
一直沉默的白衣少女缓缓从桑落身后走了出来,桑落下意识去拉她。
她平静的注视着桑落:“这是我的业力,该由我去解决。”
桑落深深的看着她,那只手最终无力的垂下。
“囡囡。”苏音慈快步上前。
明镜笑着摇了摇头。
苏音慈眼睁睁看着她走下阶梯,宽袖下的双手紧紧攥起。
作为一个母亲,此生最大的无奈,就是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独自面对危险。
她这个母亲,却什么都做不了。
“国主,现在你高兴了吗?”面具下,眼神满是嘲讽。
桑落脸色阴沉,往日从容风度全然不见,目光死死盯着明镜的背影。
“我不会让她出事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然而此时此刻,却显得那么苍白。
此时此刻,所有人就看着那个白衣少女从国主的身后走了出来,缓缓步下了阶梯,脚步不疾不徐,如果是在自家庭院散步,那再正常不过。
然而她即将面对的,是恐怖的死亡威胁,那么她此刻的从容,就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了。
沈湘湘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到那年的春天,明镜第一次走进祝家的时候。
她穿着洗得白的破旧淄衣,顶着丑陋的光头,也是这样,从容不迫,不疾不徐的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时的她,还很包容的想,这个从山里来的妹妹,一定很上不得台面,不会让奶奶和母亲喜欢的,她一定要表现的更好,她这个姐姐也要对她宽容大度一些。
此刻想来,她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那时候的她恐怕不会想到,这个她看不起的山野尼姑,从此之后,会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她好像永远这样镇定从容,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湘湘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无论你捅她多少刀,带给她多少伤害,她永远也不会恨你,还会主动把刀递给你,然后用一堆的大道理告诉你,你知道错了吗?
“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你永远这样的高高在上,不惹尘埃,人们都歌颂你的善良宽容,可是我只看到了一个极致虚伪的面具,你真是这个世间最完美的演员。”
沈湘湘目光犹如淬了毒。
“命运让我们成为对手,从始至终,我都活在你的阴影下,你的宽容美好就像一面镜子,我在镜中看到了自己丑陋不堪的面容,可是为什么,我要成为你圣洁形象下的跳梁小丑?”
“如果残酷的命运注定我永远是你的影子,那么这黄泉路,你自然不能缺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