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桂枝挂了电话。王冕心潮澎湃,心神间恍惚不定,充满了震撼,如果不是他亲眼见过牛桂枝的模样,他难以想象,这么一个风韵犹存的寡妇,居然能在一个晚上调动九十个人。王冕放下手机,站在窗前久久难以回神,充满了向往。良久后,王冕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不清楚牛桂枝和沈瘸子谁更强一点,但无论如何,他王冕如今只是个卒子,想要成为老头子口中的巨擘,或许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冕子,我忽然感觉让牛桂枝出手,有些杀鸡用牛刀了,这么多人,只怕许九筒也坚持不住一个来回吧……不如直接让牛桂枝把许九筒做了,也省的咱们跑路了。”大山感慨一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王冕要将牛桂枝放在现在,而不是在昨天。王冕苦笑一声:“大山,你错了,我们现在无论是钱还是人,都很需要,而且你想过没有,这些人,不是我们自己的力量,牛桂枝或许会答应我们直接把许九筒做了,可以这次过去以后,下次呢,牛桂枝不会永远这样不顾余力的帮我们,我们要有自知之明,目前我们和牛桂枝之间根本就是一个是天鹅,一个是蛤蟆,二者不同而语,她这次能答应我们,仅仅是因为一个人情的联系。”“冕哥说的对,我们得自己站起来,一味地依靠别人,根本长久不了,充其量也不过是第二个许九筒,山子哥,你脑袋不好用,就听冕哥的。”振图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山罕见的没有反驳,沉默了片刻道:“以前,我觉得我能成为许九筒,已经很厉害了,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浅薄了。”王冕不语,他何尝不是?三个月前,他和大山的脑袋里想的仅仅是如何才能偷到一箱油,而在见识了牛桂枝和沈瘸子以后,才发现他不过是井底之蛙,而许九筒,或许比他大一点,但也在井里。见识过更高的景色,不会甘心于偏居一隅。王冕揉了揉脸庞,心思枉然。同样夜不能寐的除了王冕外,还有许九筒。许九筒没有去岁月饭店,而是来到了一家台球厅中,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也是他的,不对外,平日里许九筒自己会来这里玩一会儿。站在门外,许九筒给金勇打了个电话。“金勇,今天晚上的货,你安排好人,老驴可能有些事情。”“放心吧许爷,老驴应该是去医院了,早上回来就听他说了,这个叫王冕的听说下手很重,拿铁锹往老驴身上招呼,真踏马的歹毒,等他落在咱们手上了,我也试试铁锹啥滋味。”金勇暴躁的说道。许九筒没有多言,挂掉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夜晚十一点,心底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和疑惑。老驴的确去了医院,傍晚时给他来过一个电话,只是说了晚上会有一批货过来,另外给许九筒报了平安,只是话里话外仿佛有一丝说不清的意味让许九筒感觉到有些不对。半个小时前许九筒给老驴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十分钟前,再给金勇打电话之前,许九筒再次拨打了老驴的电话,已经关机。而符合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点,一个是老驴跑了,另一个就是老驴在医院治疗,手机没电关机。许九筒不认为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兄弟会跑,所以老驴一定就在医院,只是老驴在来货的时候犯这种错误,让许九筒不由有些怀疑老驴的脑袋是不是被那一铁锹拍昏头了。带着这个想法,许九筒踏入了台球厅。许九筒面前是一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上握着一只美洲豹,精准而漂亮,只是脸上的胡须咔嚓,眼神里带着疲倦,有些肥胖的啤酒肚见证了他当年养尊处优的生活。男人正是天鹅河畔的开发商胡海,许九筒和胡海认识了五年,第一次见到胡海时,胡海被一群人堵在家里,家里能搬的东西全被债主搬走了,连胡海本人也被人暴打,整个人狼狈不堪。后来许九筒才知道,胡海资金链断裂,天鹅河畔成了无人接手的烂尾楼,而胡海,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那也是许九筒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大名鼎鼎的开发商又如何,还不是烂泥一个,那个时候许九筒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在道上闯出了一点名气的大耗子而已。尽管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可瘦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许九筒想办法接近了胡海,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干起了贩油的勾当。于是天鹅河畔的地下车库成了许九筒最大的存货地,安全且放心,许九筒也利用胡海手里仅剩的资金,大肆囤油,丰厚的利润仿佛让胡海在弹尽粮绝时在许九筒身上看到了希望,和许九筒越捆越牢。然而,许九筒心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他想用最低价从胡海手里拿下整个天鹅河畔,天鹅河畔背靠烟水湖,乃是蒙北近几年才建起的人工湖,与螺湾码头隔海相望。除此之外,在烟水湖的背后,有一片从蒙岭深山内延绵出来的梯田,成片的蒙北高山菊连绵不绝,每到十月,煞是美丽。,!许九筒心里很清楚,胡海之所以迟迟没有卖掉天鹅河畔的楼盘,就是在等,他在等蒙北开发这个地方,有烟水湖和高山菊的存在,这里早晚会成为一处香饽饽,只是时间问题,或许三年或许五年,胡海一定能翻身。只要他许九筒吃下了胡海,未来,他将会一跃成为蒙北炙手可热的开发商。许九筒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胡海。“胡总,今天晚上还会有一批货过来,算上之前的货,少说也有几百吨,等过几天出了手,胡总这边也能宽裕一些。”“老许,咱俩合作几年了,这些事情你拿主意就好,但是我最近急需要钱,这批货出手要快。”胡海面无表情,有些烦躁。许九筒笑着点点头,转身拿起一只球杆,在胡海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中升起一抹凝重的阴沉。这批货他要在出手前,玩一手黑吃黑,彻底吃掉胡海。他已经没有耐心带着胡海玩下去了,尤其是在胡海如今已经拿不出任何资金的情况下。朦胧月色被黑云包裹,牛头山下,许是山上茂密的树林沙沙作响,让人感觉有阵阵阴风吹来。时针和秒针融合,指向了凌晨十二点。数十辆漆黑的面包车从牛头镇驶出,在夜色下悄无声息的分散,向三个方向驶去。牛桂枝坐在别墅顶楼,手里端着一杯充满沉香的红酒,摇摇晃晃,目光穿过朦胧雾气,落在了一辆辆车子上。“夫人,这样做很危险。”牛桂枝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鼻梁高挑,光头,中间留着一绺辫子,此刻微微弯身,声音带着磁性,恭敬的说道。牛桂枝盯着远方,闭口不言,良久后才开口:“褚平,自从我儿子死后,我沉寂了三年时间,这几年,多亏了你,说起来,我儿子以前最:()油贩子的狂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