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来,李希已经躺在自己的小院中。一切好像一场梦,但她手上的伤提醒她,她就是经历了一场逃亡。孩子!李希急忙翻身起来。“诶,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休息。”还没走到门边,周婶子便进来了。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回床边。“周婶,孩子!孩子呢?”李希着急的问,她还活着那么那个孩子呢!“孩子在隔壁房间里,你别着急。他没什么事,你说你回个家,怎么就遇上这事。”孩子比李希先醒,在孩子只言片语中,周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在屋里的人看着孩子无不唏嘘怜惜,这么小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经历。醒来后还乖乖的,没有大哭大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愿落下。人是镇上陈渔夫在河边遇到的,因为经常在他那里买鱼,所以他认出了李希,就来叫了周婶。周婶叫了街坊邻居将人抬回家里,去春和堂请了大夫。许慕听说是李希出事了,跟着师父一起过来。帮忙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小院里就剩下许慕跟王婶以及周婶两口子。孩子醒了几人急忙过去,然后就从孩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天杀的!这可怜的娃子啊!”王婶子听了抱着坐在床上的李长生哭喊道。是的,他们认识这孩子,这是住在镇子边的李秀才家的孩子。李秀才其实还是周秀才的同窗,只是李秀才平时比较不爱说话,不怎么参加那些社交。所以周秀才和他不算太熟,就是见面会相互行个礼便离开。没想到,这李秀才一家只是回乡祭祖就遭此劫难。不怪李希不认识李秀才家,她才搬来镇上,而李秀才家也不是那种好到处与人打交道的人家,所以他们便不认识。“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县太爷也已经派人上山寻人去了。”周婶子到桌边给李希倒了杯水递过去说。是的,只能是去寻那些逃散开的人,剿匪。这突然冒出的山匪上哪里去剿,连人家老巢在哪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当然不能冒然行动。只能说祈祷那些被抓的人都能逃掉,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只能是祈祷,期盼。两天后,只找回了七个人,剩下的四个人和山匪都不见了。七个人中,有一个是李长生母亲的遗体,已经不成人样了,直接被捅成筛子。这肯定是那几个活着的山匪的报复。长生父亲李秀才的尸体也找了回来,李希他们给两夫妻办理了后事,长生就在李希家住下了。送往徐州丰县长生舅舅家的信迟迟没有回应,李希决定亲自带着长生去徐州。周婶子觉得李希这个决定不好,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个小娃子出远门,谁知道路途会遭遇什么风险。不管会遇到什么风险,既然她的生路是靠长生母亲给的。那她答应长生母亲的诺言,她就会去做到。李希想好了,她和长生走水路坐船去徐州。将家里交代好后,李希本来想把旺财寄养在周婶家的。但明明之前玩得差点忘了归家的旺财,就好像知道李希这次出门跟以往不一样,死活守在李希身边。最后,李希只能把旺财也带上,两人一狗就出发去徐州。周婶一家和许慕小林子他们来送行,将她们送到客船码头。福生舍不得旺财,但以往他一招呼就跟他走的旺财这次却怎么也不跟他走了。福生看着跟着李希上船的旺财,有些生气和难受。这笨狗,以后他再也不要和它玩了!旺财其实有五个月大了,但不知道是品种原因还是怎么,它依旧是小小胖胖一只,平时吃得倒挺多,不知道都长哪儿去了。“姐姐,我可以抱旺财吗?”屋里,不知道是不是和福生分开,有些伤感。平时活蹦乱跳闲不下来的旺财,自从上了船进入房间就趴在李希脚下蔫儿着不愿挪动。“当然可以!”李希用脚尖扒拉了一下旺财,旺财爬起来往长生那边走去。“它好听话啊!”长生惊喜的抱起走到他脚边的旺财夸道。这是他这么久第一次笑,李希看着心酸酸的。才六岁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懂事呢!这段时间,白天他就坐在李希小院里乖乖的。有时候会给小鸡喂食,有时候会帮李希打扫院子里的落叶。乖巧得让人心疼。只是到了晚上,他就待在李希屋里,不愿一个人到隔壁屋里睡。发生那样的事,他又这么小,李希当然不会强迫他自己睡。就将屋里窗边的榻给铺上褥子,他不愿睡床,李希犟不过他,只好让他睡榻上。但是船上空间有限,屋里只有一张床没有榻。孩子又还小,李希也没那么多讲究。就让长生跟她一起睡床上。晚上睡觉时,长生睡着后老是往她身边靠。李希刚拉开一点距离,他马上就靠上来,手中还抓着李希袖口。长生时不时会在梦中叫出母亲父亲这样的字眼,然后就是小声的哼唧。诶,李希母爱泛滥,转身侧躺着轻轻拍打长生后背哄着。想到送去的信没有回应,李希觉得自己得做些打算。这不知道信是没人收,还是收到了但不想接手长生。她知道,这普通人家,家里突然多张口吃饭,而且还是没什么劳动力的,保不齐人家不愿收。她将长生家里的屋子翻过了,就找出了五两银子。也是,家里有个秀才,又不像周婶家一样有个营生的铺子。全靠李娘子一人打猎养家,想想就不可能有什么积蓄。所以,她在出门时带了自己半数的身家。倘若长生舅舅家愿意留下长生,她肯定还是要补上一些钱的。但,若是不愿留下长生,她肯定是要把长生带回周山镇。那样以后长生就跟自己生活,她养着长生。反正她不缺一口吃的,以后长生长大了还可以让长生去念书。说不定还能考取个功名什么的回来,那她岂不就是官老爷的姐姐了。想着想着,李希也进入了梦乡。:()说了不要随便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