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沿着机场路一路向西,漫山的雪景是很美的。纷纷扬扬的雪花夹着丝丝缕缕的微风,正悠悠荡荡地洒落在山峦之间。但每次回家路上的颠簸根本让人无暇顾及那些。此刻的顾寒更是如此。不只是车在颠簸,连带着他的心也在剧烈的颠簸中被晃的四分五裂。顾寒这么想着,如果能他把碎掉的心掏出来,给想要不嫌腥的人一人掏一块儿。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面临着这种选择题了?其实林鹿笙并不明白,简舟月并不是顾寒的一个选项。他们两个也只是萍水相逢,一起吃过一顿饭的交情。顾寒要签合同,只是因为承诺过,只是因为不想继续亏欠,也不能继续亏欠。所以,这个选项一开始就根本不成立。车窗外风雪渐停,残存的山风裹挟着一星半点的冰碴子砸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月光些许明朗。这场残酷而又漫长的大雪眼看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日子却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来。顾寒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自己名字偏偏就叫“寒”呢?不知道因为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母,是在冬天生下的自己,觉得太冷了就叫了一个寒字。林鹿笙并没有让顾寒的思绪沉默下去太久,她回过身,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当着顾寒的面拨通简舟月的号码,电话呼叫出去。“顾寒!”“选吧!”“我就想知道你一个答案,从电话拨通到被接听,最短可能两秒钟,最长也就二十秒。”“如果过去的十年,3650天,87,600个小时里,我在你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真正重要过一分钟,那我就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此时此刻和我在一起的这几秒。”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声,顾寒的脸色一点点变僵硬,直到麻木做不出任何的表情。林鹿笙确实做到了。顾寒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刻,那电话的“嘟”声像是一剂重锤,每响一声就在顾寒的身上猛敲一下。“喂?”电话那边简舟月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就在这一瞬,顾寒下意识的张嘴抬头回话。林鹿笙瞳孔骤扩,血丝满布,惊愕与绝望如潮涌。紧攥手机的手猛地一挥,手机从车窗缝隙砸出,风声呼啸间,“啪”的一声脆响,那小小方块撞在峭壁,支离破碎。所有纠结选择的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其实在顾寒张嘴的那一瞬,林鹿笙就知道,顾寒选了什么。下一秒,那张倔强的脸上挂着泪水,在嘴唇上几乎快咬出血丝。“选错了没事!”“只要重新再选一次就好了。”“我林鹿笙这辈子有的是时间,只要你顾寒没死,只要你顾寒,还能张嘴说话,哪怕是还能点头,哪怕是只有一根手指能动。”“你都必须选,等什么时候等选到我为止!”顾寒看着林鹿笙的模样,着实有些心疼,抬起手想要替她抹掉脸颊上的泪珠,手却又停在半空。他好像错误的估计了林鹿笙对自己的情感。从前顾寒只觉得林鹿笙对自己应该是恨意居多,至于产生的情感,也只是日积月累陪伴之下的难以割舍。之前对于林鹿笙的治疗方案是,滋养她心底的恨意,几何倍放大她对自己的厌恶。可如果她对顾寒的爱大过恨。那么这些手段能做到的就只有伤害她,这当然会让林鹿笙有了更好活下去的信念,可这完全背离了顾寒疗愈她的初衷。让一个人痛苦的活着是天底下最残酷的刑法。顾寒深有体会。“鹿笙,你又何必……执着呢。”“我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东西,恐怕只有你能感同身受,你知道我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但你不一样,你只是受害者,你完全没必要活在我的轨迹当中,你自己就能当一颗恒星,自己就能发光发亮。”“这不是我的选择题。”“是你的鹿笙。”“你也选错了。”“但你现在还有机会,没必要在明知道错误的答案上执着,你不应该选我,也不能选我。”林鹿笙冷笑了一声,轻哼着用自己的脸蹭到了顾寒伸出来僵在半空的手掌心中。“原来我也选错了吗?”她眼中蓄着泪水,狠咬着嘴唇强忍情绪,像一只受了伤需要被温柔舔舐的小猫。“你觉得是我偏执,我觉得是你倔强,我觉得你选错了答案,你觉得答错了题目。”“那我们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顾寒刚欲言语,却被林鹿笙那倔强的眼神瞪了回去。她伸出手,紧紧攥住顾寒有些发硬冰冷的手腕,引领着他的目光望向车窗外。“你看今晚天上的月亮,亮吗?”林鹿笙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又似藏着无尽的怅惘。顾寒不明所以,依言抬头瞥向车窗外,只见乌云密布,月亮仅露出一角,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挣扎着。“亮也没用。”这点黯淡的微光,确实不足以照亮前行的山路,甚至连欣赏的美感都欠奉。“没用也亮!”林鹿笙仰头凝望着窗外的月色,口中轻轻呢喃,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你难道不觉得这就像我和你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把校花舔成相思病,哥们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