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简舟月要毁灭世界的表情。“真那么想知道?”简舟月瞪了顾寒一眼,结果不言而喻。顾寒点点头,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隐瞒:那是一个寒冷的下午,我从医院和一群老头老太太们一起挤在公交车上回到我家楼下,我先是左脚迈上楼梯,然后右脚突然觉得有些痒……简舟月愤怒的美目微微眯起。她举起和拳头一样大的拳头,稍微用些力气往顾寒胳膊上来了一下。“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呢?”顾寒笑的没心没肺。不知不觉间,连简舟月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她和顾寒的关系,在这一顿饭的间隙被拉近了很多。至少两个人能像朋友一样开开玩笑了。她现在应该是彻底消除对顾寒刚才失业的成见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就是和朋友去吃饭然后晕菜在电玩城了,醒来就那个点了……”“你呢?就算要等我也不一定非要在楼道啊,怎么不回去车里?车打着火至少也应该暖和一些吧。”“那你好歹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啊。”简舟月眼里闪动出一些复杂的情绪,稍有些低沉的低下头。她倒是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刚才的心安理得和理直气壮一瞬变得有点更像负担。“我那个……车钥匙或者是门的传动轴坏了,拉不开……”顾寒对着简舟月翻了个不合格白眼,随后示意简舟月看沙发上自己那碎成蜘蛛网一样的手机。两人对视一眼,忽的都笑了。可能这就是书上说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吧。“简舟月,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嗯……”“呵,俗套,你也想说我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吗?”“不是啊,你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好笑。”简舟月紧急撤回一次抿恩仇。这破仇根本抿不了一点。“简舟月。”??(?ˉ???ˉ???)?”“干嘛!”(′???)“你答应给我的钱还给吗?”(?_?)“你觉得呢?”(′???)“别这样,我知道你最讲诚信了,要不然我卖身也行啊。”(???·????)“求我办事怎么还想连吃带拿的,你想得美。”(▼_▼)“简舟月,我真的有点冷。”(?????????)“为什么你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啊,”“好吧好吧,你绝对不许靠过来,被子咱俩一人一半。”( ̄へ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入户门连着三声被人重重砸响,门外传来邻居张姨火急火燎的呼喊。“顾寒,快醒醒!”“社区居委会有电话找过来了,说是打你的电话打不通,你老家那边有人找,快把手机开机。”顾寒听见呼喊,随意的应了一声,迷糊着睁开眼,一动弹,这才惊觉怀里好像多了个软软香香的的暖手宝。简舟月躺在顾寒得腿上睡得香甜,脸蛋白皙q弹,些许凌乱的碎发贴在脸颊两侧,她看着格外的乖巧。每一次不经意间看到简舟日月的这张脸,顾寒都要忍不住呆滞那么一会。这么好看又漂亮的美少女,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不过两人这个姿势也并非是没有界限感。昨夜气温都快到零下二十几度。由于家里只有一床被子,社区又断电没有电暖供热,顾寒和简舟月就只能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刚开始好像还有一条三八线来着。睡着了谁管你三八妇女节还是儿童节的,能让人舒服的就是好节。看简舟月迷迷糊糊有要睁眼的迹象,顾寒赶紧轻推怀里的她一把,顿时装出一脸委屈。立马来了一处恶人先告状。“好啊,简舟月啊,我以为划三八线是为了保护你自身的名誉和安全。”“没想到是为了保护我的。”“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对你信任吗?”简舟月迷糊着从顾寒的腿上爬起来。只愣神了片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有多么暧昧的姿势,脸上快速染起半抹红晕,像只小皮球“簌”的弹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少胡说八道!”“我是有多想不开才去占你的便宜。”“就按照昨天晚上说好的,等修理车的工作人员过来打开车门,等咱俩签完合同,我就和你这个无赖划清所有界限。”“对了,刚才外面是什么声音?”被简舟月这么一提醒,顾寒的思绪这才回正,匆匆问简舟意愿借了手机给社区工作人员打电话过去。不过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都在占线中。顾寒没了被子的温暖庇护冷的想在卧室里跳鬼步。按理说大清早八九点这个时间社区的工作人员还没上班,应该业务没这么繁忙。又在几声冗长而沉闷的“嘟”声之后,社区工作人员的电话终于艰难地被打通。,!顾寒刚把手机贴近耳边,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电话那头汹涌而来的声音冲击得心头一震。呼呼作响的风声犹如愤怒的野兽咆哮,车流的嘈杂和人们的喧哗声交杂在一起。“你好,福龙苑社区小刘,有什么事吗?”“我是顾寒。”“可算找到你了!”电话那边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急切,还有些许的埋怨。“怎么打你电话那么多遍都关机呢?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你是南桥村12个留守儿童的法定监护人对吧?”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几个字,顾寒脸上的表情如同被冰封一般瞬间凝固。出门在外的远游人,最怕的就是突然从公职人员电话里听到熟悉的名字。一般情况下,村里的电话绝不会这般急切地联系到社区,而那这个小崽子虽然顽皮了些,也断断不会做出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一种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的第六感如闪电般击中顾寒。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喂?喂!说话……”电话那边的社区人员声音里满是焦灼。“顾寒,你没事吧?”沙发上坐着的简舟月敏锐地察觉到顾寒的异样,她立刻起身,快步走过去。顾寒已经不记得这是简舟月第几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可他此刻根本无暇去想。“我在,我还在。”顾寒的声音有些沙哑。电话那边传来社区工作人员粗重的呼吸声,那声音仿佛是在奋力推着一座沉重的大山。“现在是这样一个情况,昨天晚上的特大暴风雪把市里通向北山区的几段路硬生生给压断了。北山区附近的所有村子都存在,房子结构老化,旧屋在积雪的重压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据说现在有几个村子已经出现了伤亡情况。”“现在市里正在组织救援队和志愿者紧急出发救援,但具体的真实情况要等通知。”“请你保持随时的电话通畅,以确保我们能随时核对被救援者的信息和身份。”顾寒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中一片混沌,整个人在原地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突然变得不知所措。“我……”“那个……”“呼——呼——呼——”真正经历过巨大灾害的顾寒,在听到“自然灾害”四个字时,心里就已经涌起了惊涛骇浪般的应激反应。祸不单行!渐冻症那该死且要命的躯体麻木感也在一瞬间如潮水般袭来,几乎占据了顾寒身体的所有感知。顾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几乎是直挺挺地朝着地板上倒去。还好简舟月一直在旁边等着,看顾寒状态不对,赶紧用自己的肩膀往前架住了顾寒的胳膊。也顾不上什么避讳,简舟月快速在顾寒的身上摸索起来。“药呢?你的药呢?”顾寒的注意力却全部都在电话的那头。“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我现在就出发,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的。”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接着便是工作人员更为焦急的回应。“唉,我们已经出发了!”“现在大雪封路,普通民众去山区会很危险,路上有设岗阻拦,你安心在家等消息就好。”顾寒还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可回答他的只有电话那边匆匆的“嘟”声。工作人员的态度也越发的佐证了,这场灾难的残酷。顾寒无法避免的被那股令人绝望的麻木感包裹住全身,这一次几乎是他病发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命运这把无情的大手紧紧的扯着他的咽喉。顾寒真的快要喘不上来气了。他真的再接受不了任何一次失去。他明明已经为孩子们搏出来了一个条件,只要等明年开春稍微温暖一些的日子,学校就能建起来了,旅游客栈就能建起来,小医院也能建起来了。明明就等到春天就好了啊!顾寒就想要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就行。简舟月好像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顾寒却一个字都听不到了。他现在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好冷,真的好冷。终于,简舟月从顾寒的羽绒服兜里,找到了那块能救他命的药片儿。可顾寒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得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人生最大痛苦的莫过于明明已经无法忍受,却还是要继续忍受下去。稍稍缓和了一些的顾寒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马上回村里去,就算是死,这次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看了眼被自己快要吓坏的简舟月,顾寒匆匆地挣脱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现在他必须要托关系,让人把自己送到志愿者的队伍里去。一般救灾区的志愿者自然是要体检的,顾寒的这具身体怎么可能达标?简舟月当然有这个能力,能轻易一个电话就把顾寒安排进去,可顾寒却不愿意再麻烦这个实在善良私底下又有些调皮的可爱姑娘。“喂?”“书谣,不是简舟月,是我顾寒。”“不不不,你先不要发怒,至于我为什么会用简舟月的电话给你打过来,我待会再跟你解释。”“我现在真的有一件万分紧急,十分重要的大事。”“你能帮我……”电话那边的奚书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带着轻轻的哽咽,声音有些干哑,似乎好像是哭了一夜。“不!你先听我说!”“落羽哥他昨天回国了,可你也知道昨晚上的风雪有多大,他那一场航班失联了。”“我真的不想让你误会顾寒,但是我心里真的好害怕。我没有别人可以说了,你现在能来找我吗?我们一起去机场……”“嘟!”顾寒干净利索的挂断了电话。去机场干嘛?一起去给林落羽收尸吗?航班失联了?你跟我说干嘛?我他妈又不是机长。:()把校花舔成相思病,哥们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