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赵云身后的界桥上,最后的公孙残军也渐渐渡过了界桥过半的路程。
赵云往后扫了一眼,然后眼眸再度转回面前的袁军。
袁军的步卒与将领被威慑得一时不敢靠近,但在后方的弓兵正在整军,似有向界桥桥口倾泻箭雨的趋势。
在乱军中冲杀了良久,赵云也不敢再继续托大,目光最终落在了袁绍所在的战车方向。
似是知悉赵云的箭术之强,袁绍完全没有靠近赵云一百五十步的意思。
赵云的目光或能看清袁绍,但箭矢想要触及到一百五十步开外的袁绍却是极难。
当即,赵云高声地开口道了一句。
“云奉主公之命,特来劝阻两家争斗,袁使君与公孙府君皆乃大汉肱骨,纵有私仇,又何苦相斗至此?”
“为免冀州百姓遭受战乱之苦,还请两家早日罢战,袁使君早日前往并州上任州牧,将渤海郡交还给韩使君与公孙府君治理为好。”
这一番话,看似是有理有据的中立,实则完全就是在给袁绍上眼药,更是将赵云自己出现在此处的原由解释得一心为公。
其中深意,袁绍自然不会听不懂。
袁绍如今名义上的官职是并州牧,可却在冀州境内与冀州牧韩馥、渤海郡郡守公孙瓒对峙了一年有余。
于情于理,袁绍均占不到什么优势。
然而,赵云早不说晚不说。
此刻赵云才冒出来转达这一番话,这哪里是为了劝说两家罢战,分明就是在大义层面给袁绍接下来掌控冀州添加几分阻碍。
袁绍怒视着赵云,一挥手,当即让紧急集合起来的弓兵开始瞄准着界桥的方向拉弓。
只是,还不等袁军之中乱箭齐,赵云一改那凛然杀意,调转马头,朝着界桥一闪而去。
大量箭矢以着界桥桥口为中心覆盖落下,却是没能给提前闪走的赵云造成一丝一毫的阻碍。
袁绍见状,还不甘心地想指挥大军沿着界桥追击,却是被田丰在内的一众谋士连忙劝阻了下来。
在郭嘉的指挥下,上万骑兵在清河北岸同样也摆好了阵势。
再加上袁军征战多时,依仗半渡而击与水攻,即便取得了这一场大胜,但自身损失同样不轻,大军也同样疲惫不堪。
倘若袁军一味追击强冲界桥,有郭嘉布置的上万擅长骑射的骑兵驻守,袁军未必能冲过界桥不说,甚至有先胜后败的风险。
颇为不甘的袁绍驻足在南岸桥口处,遥望北岸,恼怒地开口道。
“若非刘大耳派人来坏我好事,公孙伯圭焉能有命离开此地?黄河以北三州之地将尽入吾手,可恨!!”
跟在袁绍身后的许攸连忙开口道。
“主公莫急,此战虽未尽全功,但公孙瓒已难成气候,只能徐徐退回幽州,仅有韩馥一人,又岂是主公敌手?”
“届时,主公携界桥大胜之威,旗帜所过,冀并两州,焉敢有不从者?”
袁绍一捋颌下短髯,听罢此言,脸上不禁流露出了几分自得之色。
界桥之战,袁绍以六万余步卒大胜公孙瓒与韩馥的联军,仅此一役便足以奠定袁绍称霸冀、并两州的基础,且将袁氏的威势推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