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刘关张还没有领会到刘焉所的榜文之中的离谱之处,此刻却是骤然反应了过来。
黄巾贼本质上也不过是义军,刘焉如今却是将希望放在另一群义军的身上,可谓是黔驴技穷。
更重要的是,刘焉所榜文赋予了这些义军的合法合理性,极其容易造成割据一方的局面。
因此,在李基看来,刘焉此人非蠢即坏!
站在大汉王朝的角度来看,不管是刘焉所的义军榜文,还是后来提议的州牧制度,对于这个落日余晖的大汉王朝而言,所造成的破坏丝毫不亚于黄巾起义。
当然,如今作为真正被朝廷认可的汉室宗亲,刘焉的名声极好,颇得世人尊崇,所以李基并没有将心中的评价完全说出来,仅仅意指刘焉已失分寸,推断刘焉后续应对黄巾的打算。
不过纵使如此,在李基三言两语之间,却是彻底在仅怀着一腔热血的刘关张三人面前,将原本朦胧的局势分析得清晰无比。
“嘭!”
张飞暴躁地一拳砸在墙上,不忿地说道。
“那鸟人也算汉室宗亲,如此无谋怯弱,未战先怯,难道就这样任由黄巾贼人祸乱燕地不成?”
“三弟,黄巾势大,太守或也只是为了顾全大局。”
刘备如此说着,但那紧握的拳头,紧绷着的腮帮,也足以说明着刘备的内心远远没有表面的那么平静。
对于刘备与张飞而言,涿郡可是他们的家乡,那些即将遭灾的可都是他们的乡亲父老。
如今,刘焉轻巧之间就欲将大量的乡亲父老当成弃子,焉能不让刘备、张飞为之愤怒。
“难道,就真的无计可施吗?”关羽一捻长须,同样也是颇有不甘地说着。
“大哥,不行,俺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遭灾,假如那刘焉鸟人真的打算坚守不出,俺也要出城与黄巾贼决一死战。”
张飞怒声地开口说着。
“三弟,关某与你同去。”关羽也是沉声应道。
“二弟,三弟,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当谋而后动,岂能只凭一腔血气之勇而行?”
同样面沉如水的刘备呵斥着关羽、张飞的行为,转而道。
“并且如今尚未是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步,尚有十日时间,或有转机也不一定。”
“大哥,还能有什么转机?去劝说那鸟人刘焉主动抵挡黄巾?还是尽快安排城外的百姓入城避难?”张飞反问道。
这一句,无疑也让刘备沉默了下来。
纵使刘备自诩汉室宗亲,但之前与太守刘焉也没有任何的联系,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卖草鞋为生的地步。
至于安排城外百姓避难,且不说那些百姓愿不愿意仅凭一言两语就放弃所有的家当。
更重要的是城内空间有限,并且为了避免其中混杂有黄巾内应,刘焉也绝不会放百姓入城的。
一时间,刘备心中不自觉地渐渐沉了下去,对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异感到一阵无力,明明是为了保护涿郡百姓而兄弟结义,组建义军。
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放弃大量的城外百姓?
“转机,倒也不是没有。”
忽然,一阵平静的声音传入到刘关张三人的耳中,然后连忙朝着正站在窗户边眺望着远处,似乎智珠在握的李基看去。
“子坤,计将安出?”刘备急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