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领着晏望星继续往前走。二人身形迥异,在白茫雪地里留下道道行走的痕迹。“此地以前是一片竹林。”闻渊歪头看着身侧不远处的空地,似乎有些记不清,便不确定道:“是吗?”可哪儿有人知晓。晏望星微微张唇,先是用力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他:“应该吧。”喉间的封印灼烧感强烈,烫得他呼吸都是炙热。远处又刮起一阵风,传来的声音窸窸窣窣,像吹落了一地竹叶。“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不太记得,也没有人替我记得。”闻渊收回视线,指尖在剑柄上漫不经心地叩击,淡然道:“他们都死了。”晏望星闻言一怔,心中若有所感,蹙眉道:“他们?”“我的诸位同门,”闻渊面不改色,叹道,“还有你的族人。”文府中,文止将剑送入文婉心口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晏望星眼皮直跳,生硬开口:“你亲手杀的?”闻渊微笑不变,道:“算是吧。”晏望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青石阁楼,却觉得十分荒谬。他被喉间封印压得呼吸凌乱,此时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闻渊无法理解他悲悯的情绪从何而来,就像晏望星也无法理解闻渊屠宗弑亲的行径。所以他笑了笑,没有应答。闻渊似是对此地了如指掌,手心贴上青铜石门短暂停留后石门便应声而开。内里是晏望星见过一眼的青石大殿。也是八年前,长遂困住路沉生的地方。殿内宛若死灰,厚重的红色檀木半朽,单薄透明的绡纱早已破损,如今正随风缓缓飘动。楼阁高耸,石门在晏望星身后阖紧。“我在此地生活了二十余年。”闻渊拂去袖上的雪,看着殿中早已荒废的楼层,低声回忆道:“这是山中长老的寝居,方圆万里都是灵韵一族的人。”晏望星半阖双眼,将脊背轻轻靠在身后的沉香木上,看着闻渊肩头早已冷却的一抹血色。他回到这里,眼中神情变得更为清晰,似是因为记忆,面容也不复方才那般淡然平静。就连声音也带了些温度。四周重归安静,晏望星难受喘息,身形虚浮,跌撞间左腿却碰上了一处硬物。那是一座积了灰的云顶檀木台,蛛网错落散在台面铺着的竹卷上,又随着钻进大殿的寒风丝连成线,将断不断。他用力摇头甩开那股眩晕感,双手支在落满灰的台面上,随后抬起指尖,拂开竹卷上的蛛网。那些字迹过了百年仍然可见,只是有灰尘嵌进竹卷缝隙里,便显得有些灰蒙蒙的。晏望星不禁蹙眉察看,阴寒黏腻的感觉却如同束缚在指尖的蛛网,甩不净也去不掉。竹卷上的字句,是由鸿蒙山记载,文止来此的有关原因事迹。“文止此人,天煞孤星。”“其命运多舛,孤影独行,难逃孤苦无依之谶,族人皆避之唯恐不及。”“文府为求解脱此等不详,将人远送至我灵韵鸿蒙山,欲渡去其满身孽障。”:()不对劲!清冷师弟在我死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