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瞥,便彻骨生寒。明程以身开道,这一次来显然是轻车熟路。他掠过门前的两道石像,闪身进入后院,坐落在其中的赫然是一间偌大祠堂。那门楣上只挂了一盏风灯,灯火在劲风中摇曳,穿透白雾投出几道明暗光影。晏望星看着那些黑影,耳边骤然响起低语般的轻声。他立在原地,修长身形隐在迷雾里,风雪也自上至下滚落,将他淋成了一尊冰肌玉骨的雪人。路沉生站至晏望星身侧,指尖落在他毛绒的额发,将上头细小的雪丝拂下。晏望星正欲抬头看他,一转眼却他扣住手腕往身后带。“文止目标实则在你,”路沉生垂眸,视线停留在晏望星面颊,过了许久才出声轻唤,“星星。”晏望星抿唇笑了笑,颊边晕出两个浑圆小巧的酒窝。他踮起脚,坏心眼一般,将冻得冰凉的手紧贴路沉生温热的颈侧。“我知道的。”晏望星微眯双眼,分明是在冬雪之下,却舒服得像是沐浴在春光之中。“文止将文婉送入宗内,谁也猜不准他的目的,也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此时便温声说道:“可能是为了将我引来这里,也可能是想做些别的坏事。”“所以我们一定要进去查清楚呀。”路沉生眉眼平静,定定看着他,一字未说。天边落下的雪泛着灰黑,压得院中的枯草伏地,只稍稍冒出枯黄的小草尖儿。雪地里留下一道道行走的痕迹。“可是文止为什么想抓住我呢。”晏望星停下脚步,仰起脸看向后院中孤独矗立的祠堂,困惑般轻喃自语:“好像很快就会知道了。”耳畔响起些许清脆鸟啼,尚正言冷得打个哆嗦,一转头,却看见身后依偎行走的两人。这样走着确实会暖和许多。他心中腹诽近日的鬼天气,不等多骂几句,随后又惊异地轻“咦”一声。望星眉间落着一枚赤红的印记,在四处起风的落雪中显得昳丽妖冶。好似是刻在骨血中的,谁也拭不去。尚正言眯起眼,停下脚步,看得愣了神。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两人便掠过自己,互相贴着,慢慢往前面去了。只留下一句低语落在混了风的灰雪里。是路沉生的声音。“星星到了哪里,我都能寻来的。”尚正言耳尖微动,看见他的指腹落在晏望星眉间,摁压上那枚殷红的印记,随即来回轻抚。又是一句放缓了声音的低哄。“所以不要怕。”尚正言听得一愣,不太明白路沉生话语中的情绪。声线虽是低冷,却透着绵延情意。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他立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回味半晌,豁然大悟。路沉生是害怕的。他是在安慰望星不要害怕,也在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可望星又有何惧?他堂堂云外幽主亦有何畏?身上的积雪随着动作落在靴边,尚正言摇头笑了笑,嘴里嘟囔道:“这两人是在打什么哑谜。”:()不对劲!清冷师弟在我死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