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单极回来!”顾清徐厉声高喊,五指虚虚在空中一握,灵力奔涌而出,直直向着贴在石壁上的单极抓去。洞里响起爬虫涌动的剧烈“簌簌”声,洞外的深黑石墙应声剥落。灵力带着单极的身体回到身边,顾清徐短暂地松了一口气,手中利剑出鞘,将浑身虚软的单极甩给了一旁的游修时。“师弟,你看看他,我们得马上走!”游修时接过单极的身体,瞳孔在一瞬间猛地缩成一道竖线。“晚了。”深灰的蛇眼在昏暗环境下一闪而过,游修时看着单极面目全非,只剩白骨的脸,随后将他两个黑窟窟的空荡眼眶面向众人。“已经死了。”“这洞里是什么东西?!”李今知率先回神,“唰”地一下抽出剑刃,领着众人往祭台入口退。“大多数逆境之中都有妖兽,大家不要自乱阵脚。”她冷静的声音在祭台响起,眼神死死盯住不断传出爬虫振翅声的洞口。“沿路的亮光有看见过吗?那是师祖百年前留在仙兽岛的庇护阵法,随着古境下沉一起到了地底……”尖利的凤鸣响彻云霄,晏望星听得耳膜刺痛,手下意识向一旁探去:“师弟……”指尖猛地落空。晏望星心间发抖,眉间血印滚烫。他偏头向身旁看去,眼前空荡一片,只有自洞口吹来的风拂上他的衣角。冷得晏望星血液冰凉。“师弟!”他如此就慌了神,站在原地徒劳,又充满希冀地放声唤人:“路沉生!”黑色石壁完全坍塌,洞里的癫狂妖兽尽数奔涌而出。迎面便是巨大虫潮,祭台中瞬间充满甲壳震动的刺耳声音。晏望星内心惊惧万分,身上的符箓泛起亮光,将他全身轻柔包裹。原本平静的空气被一股力量暴力撕开,一股股狂暴的魔气喷涌而出,一瞬间将这方天地搅得破败不堪。晏望星双眸化作亮眼的春辰色,眉心血印妖冶猩红,被漫天的魔息激得心间阵痛。他此时全然不顾,眼中隐有水光,提剑冲向不断涌出妖兽的洞口:“路沉生!”这处好像是个与地狱链接的无底洞,狂风席卷起晏望星柔软的额发,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留下可怖血痕。晏望星疼得鼻尖发酸,仍是倔强站在风口一遍一遍喊路沉生的名字。“望星!”地面剧烈颤动,尚正言额角冷汗急淌,冲上来拽住他的手腕,将人带着往祭台入口跑。“走啊!出去找庇护阵法!愣在这里干什么?!”晏望星眼中水光将落不落,倔强地挂在眼尾,染得那一片成了绯红。“路沉生……”说出口的声音沙哑难听,晏望星喉咙堵得死紧,重重咳了一声才重新抬头:“师弟他不在。”尚正言恍若未闻,脚下步伐不停,嗓音在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中愈发微小。他将晏望星从身后甩出去,见他站稳在人群中才喘着粗气开口说话。“你方向感好,和游修时一起,带着他们出了迷宫,找到外面的庇护阵法。”尚正言伸手,轻轻将他面颊上的泪痕和血迹擦干,随后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去吧。”他身后是陷于兽群的师兄师姐,晏望星双眼模糊,牙齿将下唇咬出鲜血,混着面颊上的清泪一同狠狠咽下去。祭坛的石板开始震颤,裂缝如同蛛网迅速蔓延,底下的妖兽形态各异,将地面撑得高高隆起。“我们断后,一会儿就追上你们了,”尚正言笑着摸了一把脸,将突然从鼻子里冒出的鲜血擦尽,“你们先去。”晏望星唇瓣颤抖一言不发,转身走得干净利落。鼻间的空气腥臭,脚下地面缓缓坍塌,尚正言细微的声音却在身后重新响起。“我们会找到路师弟的。”晏望星闻言抽了抽鼻子,脚下动作没有半刻停留。尚正言似是已经转身离开,声音散在空气里显得又轻又低:“眼睛很好看啊。”……饶是有一批人留在祭台断后,可追出迷宫的妖兽也是不少。冷风吹得晏望星面颊生疼,他抬步冲向最后,俯身捞起陷在人群里大哭的荣玄素,手中长剑往前狠狠一刺,灵力连同剑尖一并扎进妖兽咽喉。不少法修也纷纷往后扔符箓,一时间灵光冲天,耳畔尽是妖兽的嘶吼与哀鸣。晏望星不住挥动长剑,空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剑芒,妖兽双眼猩红,庞大的身躯往前狠狠一撞,兽爪伸出的同时,剑刃瞬间穿过它的咽喉。利爪停滞在半空中,妖兽濒死时目标明确,尖利长甲直刺晏望星脖颈。晏望星身形往后一避,鲜血从他的小臂渗出,一点一点染红月白的外衫。此时的游修时深灰瞳仁直立竖起,一只兽爪狠狠将他按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他唇角溢出血丝,指尖凝聚灵力,咬牙将手指整个送进身上妖兽猩红的左眼中。,!妖兽长吼一声,偏头在他小臂上狠狠咬下一块肉。“便宜你了……”游修时薄唇抿紧,一个翻身将妖兽重重踩在脚下:“你也是吃上蛟肉了。”他转身偏头,身形猛地跃起,一脚踢开匍匐在晏望星身后的妖兽,将他怀中藏着荣玄素抱走。晏望星怀中一轻,回头看着沿路一片的尸首,忽地跌坐在地上,用指尖撑着额头猛烈喘息。荣玄素被游修时带着一步步走进庇护法阵,在她小臂上缠绕着的荣思却倏地落下地面。晏望星站起身想往回走,可目光中满是被水光模糊了的残影。他将模糊的视线重新揉得清明,转头看游修时弯腰捡起在地上盘绕的荣思。庇护阵法隔绝妖兽。荣思不行,由蛟化人的游修时同样不行。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将荣思握在手中,偏头朝晏望星又轻又快地笑了一下,沾着血的面容俊美妖异。“想去就去吧。”“我在阵外守着他们。”……凤鸣声响,长遂额角的妖纹于黑暗中显得亮眼非常。他的呼吸声轻微,身处之地一丝异响也无。不过此时空气仿若凝固,长遂略微偏头,唇角忽地勾起一抹笑。“路小友。”他指尖略微蜷曲,狭长眸中冷意万千:“长某已在此处恭候多时。”周遭的空气怪异扭曲,长遂惊疑蹙眉,头颅在下一瞬被一只大掌狠狠掼在地面。路沉生双眼猩红,周身气息冷冽疯狂,声线是极端失控的颤抖。“出口在哪。”:()不对劲!清冷师弟在我死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