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桬的眼皮低垂,不说话了。唐书亚悦耳的声音继续响在她耳侧,“你怀了孕,我觉得有你父亲陪着你,你也许会开心点。”“你不用觉得不安,这点钱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真是财大气粗。凌桬原本想说的话都堵在唇边,唐书亚说得十分合情合理,最打动的她莫过于他批准了凌天华回来,还能和她一起住。再拒绝不免有些矫情。她迟疑了一下,终于是点了点头,“行吧,听你的。”唐书亚当初控制凌天华不过是为了凌桬生下孩子,如今她已经不再提打胎一事,他也没有扣着凌天华的必要。下午的时候,唐书亚陪着凌家父女去商场,晚上又一起吃过饭。饭桌上凌天华喝多两杯,一个劲儿地拉着唐书亚的手说个不停。唐书亚保持一贯谦逊温润,不急不躁,一直听着凌天华在说着醉话。好不容易将凌天华送了回去,待一切的安置妥之后,凌桬却见唐书亚拿起西装穿在身上。她问道:“你要回去了?”唐书亚正了正衣领,温淡一笑道:“舍不得我了?”“……”“说一句舍不得我就这么难?”他低头温和地看着她,没等凌桬回答又继续说道:“瑾公馆二号楼那边正在装修,噪音不断,白天还影响你休息。你父亲回来,正好这几天你就好好陪他。”凌桬没有任何怀疑,脆生生地应了。这一夜凌桬睡得不太安稳,被一连串既迷离又冗长的梦境紧紧缠绕。梦中,时光仿佛倒流回了那段温柔如水的日子。母亲的笑颜依旧灿烂,凌天华则悠然自得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手中轻轻摩拳着一本泛黄的书页,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勾勒出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母亲与她并肩而立,指尖轻触那些生机勃勃的植物叶片。她耐心地引导着凌梁,用温柔的声音讲述着如何区分不同种类的绿色。那份细致入微的关怀,如同春雨般润物无声,滋养着凌裟幼小的心田。然而,梦境的画卷却在一瞬间急转直下。母亲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紧接着,一个令人心碎的瞬间定格在凌梁的眼前。母亲竟从那充满生机的阳台上决绝地跃下,仿佛一朵凋零的红花,在翠绿的海洋中骤然绽放,却又迅速消逝。那鲜艳的红色无情地泼洒在翠绿的叶子上,红与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这色彩的碰撞,如同命运的嘲弄,深深刺痛了凌裟的双眼,也刺痛了她的心。在那一刻,凌裟仿佛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与梦境中那无声的哀鸣交织在一起。她努力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眼前消散,留下无尽的空虚与悲伤。一片黑暗之中,唐书亚却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时而狠厉,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时而热情。多种表情糅杂在他的脸上,变幻莫测,让他的五官显得有的扭曲。她想逃,不知那里的绳索困住了她的手脚。这时,唐书亚又恢复成清隽如朗月的模样,藏在镜片下的双眸里的温柔几乎要将她融化。“阿桬别走,我们有孩子了。”他说完就牵住了她,牵得牢牢的。她身上的绳索又倏然消失不见了。两个人手牵手,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了凌母的墓前。她泪流满面,哭着说:“妈妈,我也要做妈妈了……”唐书亚抱住了她。墓碑上的母亲照片在对着他们笑,笑得欣慰。凌桬一睁眼,泪水无声地滑落。她轻微喘着气,抚了抚额头,汗水津津。夜色浓重,她蜷缩在床的一角,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柔软的枕头。脑袋低垂,整张脸都埋在枕头中。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纤柔的双肩在颤动。低沉而隐忍的呜咽声从枕头里传来。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母亲去世,父亲坐牢,她被卖掉。她那时才刚满二十岁,就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她咬着牙,憋着一口,一点一滴在与时间拉扯,艰难而又漫长地熬过了那段岁月。如今个个都说她性子恬静温和,谁又能猜到,她曾经是一个没心没肺,露齿大笑的人,是一个被父母宠爱长大的人。正是尝过人间的温度,才能知道深渊的寒冷是多么蚀骨,又多么令人心寒。她渴望温暖,渴望一个肩膀,一个怀抱,一个家。其实她的心情很是矛盾复杂,常常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责备之中。理智上她知道不能爱上唐书亚,感性上她却无法自控对他有了好感。她就像有条神经搭错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患上了哥德斯摩综合症。不然她又怎么喜欢上她口中的那个浑蛋呢?越是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感就像热气球,不断,让人难以抑制。,!她开始禁不住在想他真的:()娇娇柔软可欺,疯批总裁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