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咬着烟,噌地打着打火机,蓝紫色的火焰擦烟头而燃,照亮那双永远让人看不清的眸:“你想住烈士陵园的话……在旁边买套房就好。”
啵——爱情的泡泡破灭。
林奕又笑问了一句:“喂,你是想去追我吧?喜欢上哥哥了?”
“我乱说的……我考医生。”你受伤了就能帮你包扎了……朱岁颐内心这样想。
“当法医呗,哥哥教你查案。”林奕垂眸看她,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今晚的民工是我舅工地的,那天挖着挖着挖出一条尸体,我们赶到现场就拉警戒线封了工地,案件还没查出来就不能开工。我舅交不了工程还要赔钱,就不想结民工的工资,我看快过年了,就帮忙把工资结了,谁知我舅反咬一口。”
林奕主动把事情解释清楚。
朱岁颐愧疚感覆盖过对这个男人的心疼,转眸看向树边高大笔直的树木,“你……说话算话哦。”
林奕一怔,也不知跟朱岁颐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回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以后一块查案的时候,也要跟今晚一样,遇到太多敌人,就主动送上门!”
那时,林奕扯朱岁颐到身后时,偷偷说了一句:“假装逃跑,我在身后狙击他们。”
北风呼啸间,黄色腊梅在寒雪中盛开,月色把漫天飞雪收入夜空。
那时在公堂上,林奕说:“我们去湖边钓鱼。说不定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演这一出。”
钓个屁鱼。
朱岁颐觉得难受死了,呼吸不过来。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住,再被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肺部的水被挤压出来。
她的嘴唇被撬开,一点点被灌进来的氧气,呼吸逐渐平缓。
朱岁颐又呛出一大口水,呼吸微弱:“你、骗、我!林……奕……”
“我什么时候骗你?”林奕拍着她的脸,“醒醒,别装死!你想骗我亲你吧。”
一阵笑声传来。
朱岁颐倏地睁大眼睛,一把将人推开,抬手就是清脆的一声“啪——”
“林奕!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朱岁颐撑起身子,看见丁冬至和许小满捂住嘴巴在笑。
此时此刻,朱岁颐觉得她本应是一个火球,浑身都是火,烧得发烫。幸好湖岸边漆黑一片,否则被手下和好友看到她窘到爆炸的表情。
朱岁颐尴尬且僵硬地转过头,见林奕被她扇歪了脸,喃喃道:“怎么又是你?!”
林奕用大拇指指腹擦了擦嘴角,说:“不应该我问你?怎么又打人?”
“钓到鱼了吗?”
清风吹开一片又一片乌云,柔和的月光铺满湖边。
水珠在林奕的发顶流出,沿着分明棱角滑落到喉结,没入他的衣领。朱岁颐看得脸更红更烫,心跳得更快。
许小满抖开外衣,披到朱岁颐身上。
朱岁颐转移话题:“小满,你怎么在这?”
许小满嘻嘻笑了笑:“我去府衙找丁冬至,见他急匆匆很需要帮忙的样子就跟着他过来啦。”
朱岁颐愣了愣,眨了眨眼睛:“他们是冲我来的?不是救周正?”
“正确来说,是冲我们这对狗男女来的。”林奕想伸手解开发束,想到是长发,随意甩了甩:“……走吧,回去换身衣服……阿丁,看清那两个人的样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