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
“听不懂?”
她说的不清晰吗?
周明坤给她指甲剪得秃秃的,再拿锉刀打磨,想挠伤口也挠不了,修好再欣赏片刻,应的漫不经心,“你什么前情都没跟我说,我怎么会?懂。”
原来?是在这等她呢。
云遥笑眯眯看着他:“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行了,说得这么拐弯抹角,不然以为?你多介意呢。”
“……”
周明坤抬眼看她,“……我能?问?”
“当然,随便问。”
她双目含笑,说得很大方?,周明坤静静看着她,或许是一开始就底气?不足,他专注的眼神她现在很难坚持,偶尔眨一下?眼,遮掩她心底真?实的想法?、她强撑的体面和大方?。
这几秒,病房都安静了。
“那不问了。”周明坤又垂眼,吹一吹她手上磨出来?的指甲碎屑。
云遥暗松一口气?。
她是没想到他会?介意自?己从没和他讲过宁可冒名严家外孙女也要去严家这件事的。
他从没提过,她便也忽略了他会?好奇自?己想要去做什么。
可真?要她讲的话?,她也是不愿意讲的。
讲什么,讲她怎么进去的?那就要提和严泊裕的一段苟且。虽然他也知道,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她是不想再提的。
就要讲她进去要干嘛,是为?了二?小?姐,二?小?姐是谁,二?小?姐是她亲生父亲买回来?的媳妇,为?什么要为?了二?小?姐,只是因为?她是被拐卖过去的?
若说是,他肯定要夸她心地善良,心怀大爱,可这话?她听了心虚,也说不好以后他万一再知道了更深层次的原因,发现她又骗了他,比现在更介怀。
可若将另一层原因说出来?,那是她自?童年便深埋心底的创伤和罪孽,她是不愿意讲的,从小?到大,谁也没讲过。
云遥面上笑说:“你自?己不问的,别以后又说我不告诉你。”
“嗯,不说了。”
不想说,就不说了。
只要人安全活着,怎样都好。
“我出院了住哪啊,总不能?睡大街吧?”
“去我那,我住哪你住哪。”
“嗯……”她这一声起伏不定,周明坤放下?给她清理?干净的手,抬头看她,“不愿意?”
“没有。”
这句应的挺快。周明坤唇角有了点笑,脸上软和许多。
隔天上午收拾东西的时候,云遥坐在平时周明坤坐的椅子上,他在床边将床铺叠整齐,门口响起敲门声,进来?个人,云遥转头去看,是严泊裕。
那天云遥向杨川陈述了自?己的猜疑,他回去调查,看第一遍档案的时候甚至依旧没看出来?还有第四人的存在,逐字逐句深入分析,发现确实应有遗漏人员之后,已经联系关中警局补充立案,共同追查。
在第四人被找到,或已经确定死亡之前,云遥是不会?说出二?小?姐的位置所在的。而她对严泊裕没了用处,他也一直没再来?过,倒是偶尔有送东西过来?。
东西送来?之后,周明坤堆在墙角不愿用,云遥能?下?床之后去看了看,除了些补气?血的燕窝补品之类,还有衣服,鞋子,以及方?便病人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的高科技。
“……”
有时候她真?的忍不住怀疑,周明坤是不是心理?变态,伺候她拉屎撒尿能?让他得到某种隐秘的快感。
她能?下?床了,高科技用不上,燕窝是要吃的,让周明坤给她炖,他左借口右推迟,就是不愿意。
她催的多了,问他是不是对严泊裕有意见,他低头剥着橘子,没正面回答,说了一句:“我买的明天就到了。”
“和严泊裕的一样?”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