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出去,云遥准备上网搜一下型号给他,想一想又作罢,他不要,她硬给他说不定要生气?,攒着?以后一起给也?可以。
杨川前?往关中后,云遥日盼夜盼,伤口的线都拆了,也?顺利复学,重新回到?校园,才在近两个月后接到?他的电话。
审讯那?天,严家老大提供的信息很详尽。
这件事?宛如厉鬼缠在他心头近二十年,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噩梦里演绎过无数遍,坐在审讯室里交代时,他几乎没有停顿,迫切地想将这件事?吐出去,扔烫手山芋一样,仿佛这样他就轻松了,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就能摆脱纠缠他多年的噩梦。
讲完之后,他痛畅地嚎啕大哭,“我对不起星儿,我对不起星儿……我就是个帮凶,我就是个帮凶……”
根据严家大哥的交代,杨川和手下兄弟分散全国各处,走访了很多当年严家在关内老厂工作的领导和员工,仔细询问当年工厂出事?的原因,严梵星到?关中之后的行踪轨迹,以及为老三联络杀人团伙的帮凶。
当年严梵星出事?之后,老三每人一笔安置费遣散,关了严家在关中的工厂,销毁了所有信息。
昨天杨川和兄弟们将证据和证人全部带回来,今天给云遥打电话,是要求她交代二小?姐的位置,需要确定被?害人是死是活,情况如何,才能移送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
“你在家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杨川已经和两个兄弟走进胡同。
原本?是打算直接上门找她,在胡同口下车的时候才想起严泊裕说过她现在上学了,最好先问在不在家,别跑个空。他们现在忙的厉害,时间耽误不得一点。
“我在家,你回来了吗?”
“到?门口了,来开下门。”
今天正巧学校联考,考完就放学生回家,云遥刚到?家几分钟。
她这边挂了电话,就听见院门口的敲门声。
到?门口开门,乍然看见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就算她有心理准备,还是暗惊一秒,恍惚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杨川介绍了下身后的兄弟,问她:“刚放学?”
“嗯,刚放学。”云遥扫两眼他身边的人,“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这么大阵仗。
杨川说:“我们已经把老三迫害严梵星的证据能找的都找了,足够充分,现在就差确定严梵星的情况,等确定之后,我们就能起诉了。”
云遥蓦然瞪大眼,惊喜地捂嘴大叫,高兴的要跳起来,“太好了!”
考完试回来的路上,她还和平常一样,纠结要不要给杨川打个电话问问进度。
但就像去年不想打扰楚彬他们追查一样,她也?不想给杨川可能本?就焦头烂额的思绪增添麻烦,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在这个本?以为平常的傍晚,收到?了盼了两年的,梦寐以求的好消息!
不,在他告诉她这个消息之后,这个平常的傍晚,已经不再平常了。
她穿着?校服,小?女孩一样的喜悦反应,杨川和两个兄弟都忍不住笑起来。
进屋之后,杨川大致讲了一下由人证物证捋出来的逻辑。如他所想,那?年的工厂出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严泊裕和上面?的哥哥姐姐年龄差距巨大,但严家三兄妹是隔年生,严梵星和三弟就差了一岁,前?后脚进公司,同在公司奋斗多年,为公司的开疆拓土成立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严老爷子眼里只有严梵星这个女儿,觉得女儿身上都是优点,对公雷厉风行从不优柔寡断,对私宽厚仁德拥纳人心,可刚可柔;两个儿子身上都是缺点,大儿子憨厚木讷,头脑简单,三儿子心胸狭隘,最善阴谋诡计,甚至有了把家族继承权交给她的心思。
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谋害的种子就已经在老三心里种下。老爷子说他最善阴谋诡计,那?他就阴谋诡计给老爷子看看。
为了摧毁严梵星和陈家儿子的订婚,在二姐姐喝醉那?晚,警惕性最弱、反抗情绪最强的那?晚,他联络了早已经是心腹的关中工厂负责人,假报厂情,引鱼上勾。
鱼上勾会死,严梵星进了工厂,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当时交通不便,严梵星到?关中用了一天一夜,等她到?地方之后,负责人已经让该出事?的地方出了事?——机器绞伤了人。
云遥问:“赔偿完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会大晚上进山。”
杨川说:“你这就没有当老板的潜质了。”
关中地儿远,好不容易来一次,严梵星当然要检查个遍,这一检查不当紧,发?现厂里管理十分混乱,财务造假,私吞公产,克扣厂员工资……问题是出奇的多。
她在这边一番整顿,将大哥和三弟也?吸引来了。
如果说负责人原本?还不想将事?情做绝,严梵星的一番检查,眼看着?就要给他送进去,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也?不能胆怯了。
严家老三拉着?大哥过去之后,明面?上协助二姐姐追查惩处,整顿工厂上下,暗地里和负责人筹谋。
负责人联系到?杀人团伙后,他们先后两次实施计划失败,严家老三又想了个招,找个合适的半夜让负责人紧急告诉严梵星,因为她之前?的辞退,让一个员工被?家人骂到?寻死,现在正喝药呢。
他认为,以严梵星那?该死的责任心和饱受高赞的宽厚仁德,定会连夜出发?探望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