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望着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一双盯着她不动?的狐狸眼?更是让她害怕,顿时连话也不敢说了,转头重新趴老太太腿上,左手打了石膏使不上劲,胳膊缠上去,右手也抱得更紧。
严老三皱眉,“妈,她怎么了,我吓住她了吗?”
“肯定是啊,侄女?才多小,看着就不惊吓。”严大哥说。
“不能吧,二?姐的孩子?怎么会这么胆小?妈,你确定这是二?姐的女?儿吗?二?姐什么时候生过这么大的孩子?了?”
严老三刚问完,严老太太就撂了脸子?,“这不是你该操心的,还?有其它事没?没有就赶紧走。”
“妈……”
严大哥帮三弟打圆场,“妈,三弟也是关心你,担心你因为太想念二?妹妹,被外面的坏人给骗了,不能让这丫头空口白牙,她说是二?妹妹的孩子?我们就认为她是二?妹妹的孩子?,亲子?鉴定还?是得做的,二?妹妹不在,也得跟您或者我们做个亲缘鉴定,如果她真?是二?妹妹的孩子?,我们肯定认她,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宠。不!二?妹妹不在了,我们肯定对她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
“对啊,妈,亲缘鉴定得做吧,今天四弟拉过来个女?孩说是二?姐姐的女?儿,我们就承认她是二?姐姐的女?儿,明天再有个谁拉过来个男孩说是二?姐姐的儿子?,我们就承认他是二?姐姐的儿子?,大后天再有个谁拉过来个孩子?,也说是二?姐姐的,我们还?能承认不成?那我们严家?成什么了,孤儿院还?是流浪儿童收容所?”
两人一唱一和,严老太太脸色越来越不好?,抱着她双腿的云遥也能感觉到老太太腿上的肌肉阵阵收紧,事实?上,在严家?老大进来的时候,老太太就没有一开始见面的轻松。
看来……她对这两个儿子?是不喜的,或者说是抵触的。
云遥适时抬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老太太:“姥姥,您别为难,瑶瑶愿意做亲缘鉴定,瑶瑶吃了那么多的苦找到您和小舅舅,不是来硬攀亲戚的,自小养母就教导我,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碰,该是我的不用争抢也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抢过来了,最终也不会是我的。”
“好?孩子?……”严老太太目含赞赏,轻摸一摸女?孩儿的头发。
转头对佣人说:“叫老四过来,我们去医院做亲缘鉴定。”
他们在休闲厅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严泊裕,反倒看见李管家?匆匆奔过来。
“回老夫人,四爷在拳击室打拳,他之前吩咐过他打拳的时候不许我们靠近……”
严老太太皱眉,“这时候打什么拳。”
这句话如果听不见声音,会认为是不满叱责,但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语气?轻微,更像是母亲对儿子?的无奈吐槽。
云遥听着,心下对三个儿子?在老太太心里的份量,已经有了分?辨。
她不经意转头扫了两位舅舅一眼?,果见他们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沉下了脸色。
“我去叫小舅舅吧。”云遥主动?说。
“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见过老四打拳了。”
严老太太说着站起来,云遥挽上她手臂,之前一直坐着没发现,等人站起来,云遥发现老太太的个子?真?是高,比二?小姐还?要高一点,她都有点挽不住,还?要老太太垂下胳膊配合她。
云遥抬头羡慕说:“姥姥好?高呀,比妈妈还?要高。”
“你见过你妈妈?”
“见过呀。”
严老三突然问:“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妈?”
“差不多十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立刻住嘴,后怕地?瞪大眼?,神色惶恐,身?子?也抖了下,胆怯地?垂下脑袋。
这时候,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没有人去想接着问她十年什么,严大哥和严老三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屏住了呼吸。
严老太太则是握紧了裙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含笑拍一拍外孙女?的手,“我确实?比星儿高一点,那丫头自小心思就重,压的都不长个了。”
“这样啊……”云遥小声叹着。
各怀鬼胎的四个人一齐乘车到健身?房外,刚下车,就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梆梆”声。
走进去,专业健身?房大而空旷,四面玻璃,光线通透,最左边的拳击室里,男人只着黑色短裤,裸着的上半身?和双腿肌肉强健,戴着黑红色拳套,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沙包上,每一拳的撞击都能看到肌肉像会呼吸一样起伏抖动?,冒出汗水,再顺着肌块缝隙往下淌,汗湿的短裤黏在屁股上,描出男人臀部紧实?的线条。
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佣人正痴迷地?望着男人,暗暗吞咽口水,突然发现进来的严家?主人,立时惶恐地?低下脑袋。
严老三咳嗽一声,但打拳的男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依旧一拳一拳用力锤到沙包上,任汗水飞溅,尽情发泄心中烦乱如麻的思绪。
“老四!”
严老三沉气?叫一声,男人终于听见停下。
严泊裕转头看见除了严老太太和瑶瑶之外的两个哥哥,蹙了蹙眉,“大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
候在旁边的两名佣人有颜色劲儿地?上前,一个递毛巾让四爷擦汗,再展开浴巾围在男人腰上,挡住因为用力健身?而自然充血的位置,另一名递上温水给男人补充水分?。
严泊裕随手擦擦丢回给佣人,仰头灌水。
严大哥说:“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找到二?妹妹的孩子?,你怎么能只给妈说,不给我和三弟说,难不成只有你和妈是二?妹妹的亲人,我和三弟就不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