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屿神色一僵,拽着她的手慢慢松了力道。得了自由,云徽活动着红了一圈的手腕。
“今天谢谢许总出手,但我自己可以应付。”
她与他擦肩而过,裙子的袖子碰到他衬衫衣料,似浮云掠草,空气中残留淡淡的清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许清屿洗了把脸,刘海被水打湿顺着额头往下滑,没入衣襟。习惯性的在裤兜里摸烟,结果空空如也,烟盒和打火机都在包厢。
从另一边兜摸出一块薄荷糖,拆开咬进嘴里。
清新的薄荷味溢满口腔,掩盖红酒和烟的味道,许清屿从转角出来,看着一身白裙的女孩走远,叶问夏问了她句什么,她摇摇头推门进包厢。
楼下换了歌手在唱歌,一楼大厅坐满了人,陈子昂忙碌的在人群里穿梭,抬头时看见许清屿冲他扬了下手。
陈子昂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只这么一会儿大厅的人都已经跟他熟识,此时见他扬手纷纷跟着看过去。
许清屿单手揣兜,另一只手搭着栏杆,狭长的眼微敛,余光瞥见刚进去没多久的女孩又拎包出来,快步下楼。
薄荷糖被咬碎,舌尖卷起被咬碎的细片,三种味道交汇。
甜味尽散,涩味点点涌出。
寄月
从酒吧出来,云徽径直打车回家。
“啪”地一声,客厅灯打开,奶球在猫窝里睡得正香,听见声音懒懒抬头看了眼,爪子甚至开了个山竹,翻个身继续。
云徽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拧了两下没拧开,直接作罢放回去,到饮水机接水。
空调运转着,手机屏幕亮了下。
是叶问夏问她到家了没。
【刚到。】她回。
【叶问夏: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碰见许清屿了。】
云徽勾了勾嘴角:【嗯?】
【这酒吧不是他开的,是陈子昂的,他过来帮陈子昂走个过场。】
这话是陈子昂说的。
半个小时前,招待客人结束的陈子昂从另一边楼梯上楼,恰好遇见正下楼要走的许清屿,两人还没说句话,叶问夏和喻冉随之下来。
陈子昂跟叶问夏关系好,见到她们不过脑子的问了一句“云徽呢?”
叶问夏瞥了眼许清屿,没好气的道,“遇见前男友心情糟糕,先走了。”
她特意咬重前男友这个词,陈子昂眼皮猛地一跳,看向许清屿。后者没什么反应,拎着外套离开,叶问夏双手抱臂看得更生气了,问陈子昂酒吧是不是许清屿开的。要是他开的,她们打死也不会再来。
陈子昂解释了一通,还让她们代他跟云徽道个歉。
【叶问夏:我真是看着许清屿就来气,十拳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
真不知道当初云徽是怎么能忍受的。
云徽笑了笑,将叶问夏的情绪安抚下来。
【叶问夏:我真是佩服你,你脾气真好。】
要是她前男友,估计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云徽悬在屏幕上的拇指微顿,眼前浮现许清屿紧绷着下颌,拽着她要替她处理手的样子,轻轻敲字。
【他没什么对不起我。】
没有冷暴力,没有出轨劈腿,在一起时也是真的对她好,在分手的第二年,她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宋园那块地皮的转让书。
他将宋园无条件转赠给她。
她退回去了,没多久他又再寄,直到宋园修建成功,那里成了一座小城,那份转让书上的面积也随之变多。
他把那小城给她,即使亏损了,她将地皮卖了也能衣食无忧。
他想让她专心跳舞,不为世俗困扰。
每一次的寄件地址都是宋园,直到她将协议撕碎寄回去,他再没寄过,而没多久,她便接到宋园中秋节的邀请。